他对这个孙女是寄予厚望的,但此时他是恼火的,他认为陈岁宁这是在儿戏。
他认为自己足够退让,没有干涉他们私底下来往,现在,这两人居然敢舞到他眼皮子底下来。
陈岁宁等老爷子一通发泄之后才开口辩驳:“他只是过来送饭而已。”
“他送饭?我给你招的生活助理是干嘛的?摆设吗?”
“我让你进公司是来学习,不是让你玩闹。”
陈岁宁不解的看向她。
李助理克服自己的羞耻心开口解释:“老板您最近都是自己点外卖,是我之前点餐都不合口味吗?”
陈岁宁面上不动声色,但心底有了计较,难怪这几天的反色特别和胃口,她还以为是李助理格外细心的缘故,现在看来,是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了。
“你工作做得很好,继续保持。”
李助理更郁闷了,只能想办法在其他方面更加细致,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她这么努力终于拿到了应有的回报,老爷子很快就给了一个核心项目让她练手,公司内部不少人对此不满,老爷子都压了下去。
她这下忙起来更是顾不上其他了,就差住在公司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
许繁喻只能看着干着急,既没资格干涉陈岁宁的生活,又不能跟着她去公司,不过还是给他找到了一个钻空子的机会。
陈岁宁最近新招了一个生活助理。
老爷子对于她拼命三娘的做派是欣慰又担心,就让总助给她物色了一个生活助理,负责她监督她按时吃饭。
甚至,他还有时间可以换下这身衣服再做饭。
相比于许繁喻的不自在,陈岁宁要松弛得多,她甚至好心情的给拍了张他的背影。
因为时间不早了,简单弄了两个快手菜就开饭了。
他准备先上楼换身衣服,却被陈岁宁阻止了。
“不许换。”
今晚又在加班,回望山湖的时候接近十点了,刚下车,就发现许繁喻在院子里等着了。
碰面后许繁喻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下午那场雪过于短暂,路上连积雪都没能留下一星半点,更别说堆雪人了。
她该生气的,可看着许繁喻比自己还要失望的表情,她就有些想笑。
她有些看不懂许繁喻。
直到年前的第一场雪落下来,许繁喻才有机会踏进陈岁宁新搬的办公室。
距离过年没几天时间,老爷子生了场病,医生要求静养,好在最近公司也没什么大事,陈岁宁和总助能顶得住。
快放假了,每天都是开不完的会。
一上午都在会议室听工作汇报,好不容易散,陈岁宁就发现窗外在飘雪花。
距离许繁喻的午餐外卖送达还有半小时。
陈岁宁围着他转了一圈,踮脚扯了扯他头上的猫耳朵。
许繁喻此时穿着一身猫耳女仆装,戴着银色假发,偏偏他又是偏向冷硬的长相,看上去非常不伦不类。
这就是她早上给的惩罚。
只是一个简单的服从性测试。
尽管许繁喻一直以来的表现都非常符合“听话”的标准,但陈岁宁并不信任他,或者说,她不相信任何以情感为纽带的关系。
“再让我发现一次,你就不用来公司了。”
这句话一出来,陈岁宁就沉默了。
老爷子权当她是同意了,没再继续念叨,摆摆手让她出去。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东窗事发之后,许繁喻就重新雇了个跑腿给陈岁宁送餐。
两个人维持着这个小秘密,关系在不知不觉间又拉近了一点。
陈岁宁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许繁喻,大概也只有他会这些蠢事了。
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那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两人都没想到,这个被戳破的机会来得这样快。
许繁喻在楼下被老爷子撞了个正着。
老爷子当面没说什么,但回去之后却让主力将陈岁宁交到了可办公室。
而许繁喻辗转打听拿到了这个生活助理的电话号码,开始了他外卖员的生活。
第一次冒充外卖员,他有些紧张,和李助理通电话时差点忘记该说什么。
李助理下楼取完外卖就开始怀疑人生,她每天给老板点餐都是精心挑选,注意营养搭配,结果,这才上岗没几天,老板居然自己点外卖了。
这简直是她职业生涯上的滑铁卢。
就这么一连三天,李助理忍不住向陈岁宁求证,是不是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好。
他只能捏着鼻子坐下吃饭,哪哪都觉得别扭,有种手脚无处安放的感觉。
陈岁宁简单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单手撑住下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许繁喻,在他撑不住狼狈偏头躲避时,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许繁喻表情瞬间凝固。
陈岁宁心间阴霾被一扫而空,好像有点明白游戏的快乐之处在哪里了。
陈岁宁才刚金公司,工作狂的属性就已经显露出来了,一日三餐除了早餐能按时,剩下两顿都是随缘。
起初她以为许繁喻的接近是有目的的,甚至愿意为此接受臣民身份,可随着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好像没什么企图。
既不需要她的金钱,好像也不需要她的感情。
她
陈岁宁破天荒地在两人的聊天框里打字:
[下班后我要在院子里看见堆好的雪人。]
那边几乎是秒回。
[好]
陈岁宁放下手机,并且在下班之前都没有再想起这件事。
许繁喻在她来回扫视的视线下局促不安,双手往下扯着裙摆,眼睛只敢盯着地面:“你吃饭了吗?”
拙劣的手段。
但陈岁宁已经达到了目的,不想继续为难他,而且她的确也有些饿了。
晚餐的食材早就准备好了,他一直在等陈岁宁回来。
在他的预想中,陈岁宁应该会准时下班检查他有没有完成惩罚,然后可以久违的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