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梵高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想法的？”
“文森特，”漆雕檀装模作样，“这很明显。”
梵高摸了一把脸，心想他肯定写在脸上了。
实际上漆雕檀从资料上看到，“你想去哪里可以跟他说，你也认识，柯淮，你甚至可以带他走，只要你想去哪，他肯定毫无异议。”
说到后面她神情怪异，很快恢复正常。
【此时的你秉持着不人道主义——应该叫不伪人人道主义，伪人被撕破了一个洞，活生生像烫化的纸，薄弱，打落空白，逐渐压缩成一摊水。】
【你成功让[梵高]没有陷入漩涡。】
【你发觉颜料不多，发现围绕[梵高]的荧光绿都已挥发完毕，距离还挺远，那股奇怪味道内部无法嗅到，因此伪人胆敢越距。】
“没事吧？”漆雕檀看了一圈梵高。
还好，没有半点伤。
她想要，梵高就多签了几张。
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要是她再想要一百张，梵高都可以送给她，发现他的存在、认同他的价值，还绘制出绚烂的梦等等，一百张都算少了。
就算是骗局，她是个巨大的骗子，梵高都愿意入局。
他太渴望了。
视线中枝叶遮蔽，挡住两人，只能看到一角，任凭漆雕檀甩骰子都打不掉，气得她寻找东西打算砍了树。
一抬头，与密密麻麻的伪人相对。
伪人立刻锁定，空洞的眼睛漩涡转动，san值快速下降，她说服自己很正常，san值缓慢下降，立刻撇开，察觉到san值回落。
数量减少原来是上沙龙去了，难怪盲盒炸厕所后没有伪人去补刀，不然凭借刺头那些同行的智商，不死都残。
漆雕檀拖宾客放到角落，排排躺，很整齐。
他上下扫视，“真可惜。”
话
梵高就是油画世界存在的依据，伪人可以伤害到他，他也可以伤害到伪人。
不过目前这状态，应该是伪人受伤。
漆雕檀还记得梵高与伪人对峙没有任何负面伤害，反而那些人不同程度的受伤。
她相信这些奥斯汀与斯蒂芬家族会扫尾，她就没有再去理会，反正她又不是医生。
【诺亚宫急促的脚步声如表演结束的鼓掌，一浪接一浪，即将形成海啸冲来，首先遭殃的是悬挂的油画，纷纷倒塌，碎成一地。】
诺亚宫摇晃剧烈，似乎有坍塌之势。
发现可以出去后，人们冲去，完全不顾踩踏的可能性。
人们喊破嗓子的尖叫甚至能覆盖住下方警察的攻破，无人在意的窗口，两瓣沉绿的叶子倏然坠落，两人的身影拉长，重叠却模糊，眨眼间变成砰的一声，窗外再无枝叶。
有人跳楼了，还是在爆炸后的首次动静，发现能从窗户逃出的人亲眼见到，他们嘴与鼻子糊弄成团，眉毛乱飞舞，惊恐极了。
还没来得及爬墙下去，意识更先反应，躯体陷入沉睡，原来是他们晕了过去。
梵高点点头，不明所以但还是抱起签名下楼。
就在梵高即将握住扶手，藏于柜子的伪人窜出，梵高下意识扔出签名，又顿时想到这是签名，不是武器，连忙一步跨三步逃窜。
他不知道，他离开后伪人并没有追上，反而因为签名痛不欲生，如在水中挣扎为求呼吸一样，窒息而死，化为铅笔削掉的木屑，扔入垃圾桶，消失不见。
还有人将这一幕收入眼帘，收下还未扔出的硬币。
她垂眸，果然跟她想的没差。
梵高抢回签名，死死护在怀里，正要递给她时，听见她说：“特签先给我吧，这些签名你先拿走，先下楼，放心，会有人接应你的。”
“你不是想离开巴黎吗？”
柯淮给她发信息，还活着，没死。
漆雕檀先是表达了遗憾，后询问位置，得知他与奥温琳在诺亚宫躲藏，因为好多人看到有人跳楼，正是这个方向。
柯淮直接告诉他，梵高他带走，去法国东南部阿尔勒。
渴望成名，渴望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渴望这条命活的肆意如火，渴望自己的名字不再指代别人，渴望成为父亲引以为傲的存在，渴望得到母亲欣慰的目光。
兄弟姐妹指着他说，看！那是我的哥哥。
是天才，是名流。
不是疯子，不是引人厌烦的存在。
【伪人还未张牙舞爪庆祝，被你火速用颜料盛宴招待。】
“漆雕檀！”梵高话语急促。
她一看，长着三个耳朵的伪人正在抢夺签名，梵高都勒出骨头，话没说完被伪人强势夺过。
梵高直视，“你！”
梵高原先侧目，如果他直视伪人会恶心惊恐，浑身无力，他对这些怪物都无法喘气，要不是它抢的签名，梵高是绝对不会硬碰硬，甚至面对。
这些签名是漆雕檀吩咐，还有几张特殊的签名，用她的话来说，是特签，放在最上端，拉扯中有些发皱。
【那是楼顶的伪人，愤怒使他们涌下，寻找挑逗它们的猎人，尤其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调查员。】
【诺亚宫的不断震动并非全是伪人的罪证，那些roll骰子的调查员也是帮凶之一，唯一好的是普通人已经退场。】
【不过也吸引来个别人不畏惧死亡，往上探寻。】
【此刻，有位你并不欢迎的家伙来到。】
沈鱼殊缓缓走来，嘴里还叼着个棒棒糖，漫不经心的，似乎有些困，眼睛微微眯起，“签名怎么不分我一个？”
人们的精神早已到达崩溃边缘，又亲眼见到有人跳楼，即便是不去看碰撞到地面的惨样，也会被传来的砸地声吓到。
就在他们下面，就死在楼梯上。
可能下一个是他们，虽然高度不至于造成死亡，但那些怪物不会放过他们，头顶有议论与凝视压迫……怪物不会放过他们！
紧靠墙壁的宾客将要往前陨落，一双手捞住他们，在意识模糊之际，听见那人嘀咕：“看来他们还真跳了。”
“也不知道死了没有，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