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没有约束,我相信,真心相爱的人也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打骂妻子的事的。
爱不需要规定,爱就是爱。”
洛知谦说完突然停下,朝絮尧走去,从她手中拿走了那把已经变得普通的木梳。
他把木梳递给任藏月:“揽星的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您,但您能依靠自己再次幸福,我想才是她想要的。
她说‘不要伤害最爱你的人’,这句话对您也同样适用。
为什么女子不能一起努力,把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中呢?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财富,幸福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啊。”
“你……你说什么……?”任藏月有些忐忑地盯着洛知谦,心中的巨浪泛起汹涌。
如果说絮尧和祭百的话是让她认清现实,让她放下爱恨交织,接受凄楚。
那洛知谦的话就是将她拉出苦海,给她新的希望。
任藏月随着他落下的话缓缓望向他。
温润的光华在他的青色竹衣上流淌,眼中的关怀是她从未感受到的——来自外人的爱。
任藏月只觉得眼睛变得更酸了。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皱纹,她没有因为变老而哭过,现在却因为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而感动落泪。
洛知谦还在继续说着:“族里的情况我没有资格过问和要求,但在我离开之前,有一些话我想我一定得告诉您。
洛知谦一直低着头看着灵团,还没有要吸收的意思。
絮尧和祭百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还有什么可说的?絮尧不解。
洛知谦先将灵团握在手心中,而后走到任藏月身旁蹲下。
“夫人……”
心脏仿佛被撕裂了无数道伤口,绞痛要让她无法呼吸。
她该哭吗?可她为什么想笑?
任平生是骗她的。
揽星被她亲手害死了。
绕了一圈,她追寻的幸福其实早就得到了。
难道就没人能不在乎这头发吗?!
她的幸福到底在哪里?
“如果你的幸福,从始至终都只能靠一个男人来实现,那你实在是可悲。”
祭百唇线拉直,对她颇为不屑。
“你的幸福,从一开始不就在你身边吗?”
您没有她爱您……那样爱她。
但她作为灵魄……到死应该也没怪过您。”
洛知谦目光还停留在絮尧身上,最后他说了和她一模一样的话:“您要的幸福,其实从一开始就在身边,任平生是骗您的……可她不是,从头到尾都不是。”
任藏月握着那把刚刚被自己丢掉的木梳,浑身都已经麻木。
哪怕有竹叶缓解,也再也不能抑制她的心痛。
絮尧和祭百同样没想到他会说这么多。
他们是魔,他们无法同情人类,他们可以替任藏月撕开伤疤看清真相,却做不到去关心她。
关心一个低等的人类。
“千发缕人我们可以除掉,您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不要再让族中其他女子再受到像您一样的伤害了。
一个男人,如果要遵照规矩才对自己的妻子好,那不是很滑稽吗?
既然任平生族长,……已经破坏了族……规?
教族里这么些丈夫……打骂自己的妻子,您作为族长夫人,是不是能出面改变这一局面呢?
族中男子只要靠女人的头发就可以当上族长,不用出任何力,只需要求娶一个长发的妻子,这真的合理吗?
既然您头发最长,那凭什么族长不能由您来当?既然那些男人们不能对妻子好,那为什么妻子要忍气吞声,遮掩不敢让外人发现?
难道只是怕违反‘夫妻不得不和’的规矩而遭到惩罚吗?
任藏月没有理他,僵硬的跪坐在原地。
洛知谦手中变化出一片竹叶,轻轻地搭在了任藏月肩上。
他温和的面容真像竹一样清雅恬静,眉心在看向任藏月的时候微微皱起,沾染着担忧之色,开口的音调像水一样柔软,温柔又动听:
“这是我的法术,能让您暂时安定下来,请恕我冒昧擅自改变您的心境,我很心疼您的遭遇,但我希望您能坚强起来……
不管任平生族长是抱着何种心思接近您,您都不用将错误归结在自己身上,头发长与短,那都不是你的问题。”
她的幸福,她想要的,从一开始,就是希望能找到不图任何的人陪在她身边。
而那个人,从始至终都只是揽星。
你说会成全我,让我再次幸福,我信了,所以我推开了你。
我拥抱了我想要的幸福,而我却再也不能拥抱你。
絮尧对她这副失魂的样最后提醒了句,就准备离开。
事情已经解决了,灵力到手,洛知谦提升有着落了。
她才不会对一个凡人多费口舌,这与她无关。
“走吧,找个地方吸收了就去和贺兰瑜他们会合。”
“等等阿涟,我也有些话……想和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