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饰外。
絮尧没了睡意。
千发缕人是魔？
不可能，绝无可能。
她分明是妖。
灵饰中的光景全是洛知谦按照他的习性建造的。
这里是一片竹海。
婆娑竹影摇摇，修长而挺拔的竹子密密麻麻地生长在一起。
风声飒飒溯影，空气中弥漫着竹的清香，一片一片的竹叶被风吹落，落在地上，落在思无涯身上。
竹海窈窕，竹下人也很惊羡。
没做任何回应，跟无事人一样靠回柱子旁闭眼。
白葭湄和烈舟继续给贺兰瑜输送灵力。
刚刚的事慢慢归于平静。
天空熹微。
而灵饰青竹戒内。
“你已经进步很多了，这会儿修不修炼对你的灵力不会有任何影响，但你若是长时不休息，对身体可会有影响。”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不是对千发缕人问题的关心，是对他的关心。
洛知谦看过来，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一丝丝暖意蕴着他眼中她的面容。
他牵唇，放弃打算，听话地道：“好吧，那我去休息了。”
“我要修炼！”
“阿絮乖，有哥哥在呢！不要练坏身体了，休息去！”
“不，我要变强！这是我的责任！”
——十八年前
“是不是我还不够努力？”
“我们阿絮本来就很好呀！”面容青涩的男子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坐在他腿上。
“还不够，阿絮现在还不够厉害！”
“那阿絮想怎么样呀？”
“我要修炼！”
“只有修炼才能变强！”
必须保护好自己了，千发缕人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天色还很早，你们先歇息吧，我和主人来守着，一切等到天明了再做打算。”
洛知谦往前一步，主动请缨：“我和你们一起吧，既然她这么难办，多一个人也能多一份力量，无涯和阿涟继续休息吧。”
“你昨夜就没休息，现在还要继续修炼吗？”烈舟语气悠悠，戳破他的打算。
昨天他们来后，洛知谦就一直在修炼。
可她怎么又躲过自己又躲过贺兰瑜？
絮尧不断吸气吐气，放松身体，尝试分析可能成立的原因和条件。
可却有道声音一直在脑中不断回响，不停打断她的思维。
三万年以前。
“我要和哥哥一样厉害，我要做最好的魔王，我要保护魔界！”
青绿的衣袍因为他大幅度的懒洋动作敞开的更多，里面套着一尘不染的白纱，出尘又放肆。
眉目如画，皮肤细腻柔滑，薄削的唇潋滟诱惑，一双眼睛没有聚焦却依旧有着妖媚的风情。
销魂惊艳。
玉腰奴也很快有功而返，这次落在他胸前的竹叶上嘀咕。
……
思无涯枕着一只胳膊躺在地上。
玉腰奴在他耳边低语。
“嗯，是千发缕人，我不会看错的。”思无涯对玉腰奴说。
玉腰奴振了振翅膀，双翼鼓动而后停止，停止时整个消失在思无涯面前。
思无涯躺着等了一会儿。
白葭湄靠着烈舟的肩膀，看着两人偷偷一笑。
“有劳你们了，有事叫我。”絮尧也对白葭湄道。
白葭湄使劲给她使眼色，一双大眼眨巴眨巴个不停，声音甜腻道：“嗯嗯，阿涟就和知谦一起休息吧！”
她格外咬重了“休息”二字。
絮尧视线转到她身上，看了两三秒后就移开目光。
“是不是我没有修炼好？”
“阿絮别怕，好好休息一顿，醒来就好了，一切有哥哥在。”
“哥哥会保护好阿絮和魔界的，这是我的责任。”
后来天光乍破，万物沉睡。
物是人非……
一万年以前：
“我要修炼！”
“阿絮不用修炼，好好休息就好啦，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好阿絮和魔界的。”
“不，我要修炼，和哥哥一起保护魔界，这是我的责任！”
一千年以前：
中间每一次他和白葭湄运法，他都没有停下。
一直修炼到现在。
现在又还要接着修炼。
“反正我也……”洛知谦还想说。
“休息。”絮尧的声音再度响起，又是一模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