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前程低三下四地道：“我知道我这回是意气用事了，大哥，您就看在我跟了您这么久的份儿上，帮帮我。”
他喘得很急，那个纹身男能轻而易举地拧断他小弟的手臂，就能轻而易举地卸掉他的腿。
大哥道：“那你知不知道，江衔远最近刚跟政府谈成了一笔生意，最好别动他？”
孙前程茫然：“江，江衔远？”
大哥笑道：“你跟王添啊，连人家亲爹都不知道是谁，还老是招惹人家，自己受着吧。”
“等会儿再追，江扬找得到他，咱们不用着急。”纹身男哼笑了一声，“小崽子手段挺多，以后我失踪了跟警察说让他找。”
“那他还非得给这孙子打个电话干什么？”
纹身男看着手机上发来的定位，大跨步的追出去：“装逼呢这小子，他跟咱们玩了多久了，这你都看不出来？”
周旭跟孙前程的小弟们站在一起，愣神地看着这群人龙卷风一样进来又出去了。
他想。当时为什么这么敢招惹江扬呢？
纹身男充耳不闻，道：“找着这个姓孙的孙子了，怎么整？”
电话那端好像在敲键盘，停顿了一下，漫不经心道：“卸他一条腿。”
孙前程面色一变：“江扬？”
“别来无恙啊孙哥。”江扬在电话那端打了个招呼，语气正常，甚至还有一点兄弟间的玩笑意味。
纹身男点点头，道：“我办事你放心。”
孙前程兜里的手机“嗡嗡”响起来，他摆了摆手，让周旭闭嘴，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电话那端一片寂静，孙前程“操”了一声，“谁啊？”
废弃厂房的门被人踹开，站着几个男人。
为首的满背纹身，青龙盘踞在他脖子上，眼睛露着凶光。
孙前程在社会上也算是混了几年，对这人很面生，客气道：“兄弟怎么称呼？”
“小屁孩子，”纹身男道，“你要谢就谢老板去吧，他天天想让你来当鸭子拉客，你满足他一天。”
江扬本来想亲自给孙前程一个教训，一方面是担心孙前程会事后再跟学校投诉，一方面是他身边的几个能打的全是江衔远留下的人，他暂时不想让江衔远知道。
所以他找了“三千”的老板，在他那群名为“客户”的社会闲散人士里挑了几个。
江扬不在意道：“一天百万，闲下来再说。”
纹身男笑骂了一声，挂了电话。
猫轻轻的蹿上房檐，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弓起背往相反的方向跑。
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纹身男走出巷子，跟江扬打了个电话：“招了，这孙子的主意，把人家小姑娘骗上去，然后找个机会给你下药，整个□□罪。”
“未成年啊，”纹身男感慨道，“真要成了，你估计得吃两年牢饭。”
“小姑娘够倒霉的，你好好安慰人家。”
孙前程蹲在地上，烟蒂散落，旁边的人重新点上烟给他：“孙哥。”
他接过来抽了一口：“谁把那个小/婊/子叫到天台去的？”
旁边的人一愣，道：“郑宁是自己过去的，没人敢走漏风声。”
孙前程本来是想让蒲怡在天台呆一晚上，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姑娘，在这种废弃的楼上一个人呆着，第二天准能吓得她让干什么干什么。
到时候，随便给江扬动点手脚，加上他以前的处分，就能让他再也回不了学校。
孙前程彻底绝望：“大哥，我错了，大哥！”
回应他的只有“嘟嘟”声。
他觉得路上每一个人都像是江扬派来的，慌不择路地撞在一个人面前。
孙前程抬头，听见纹身男笑道：“哟，老子运气不错。”
寂静的夜里，被黑暗吞噬的小巷传来一声惨叫。
他低下头玩手机，旁边的递烟小弟已经被送去医院了，留在厂房的就他一个人。
周旭突然想跟李悦茜说以后不会有人找她麻烦了，却发现李悦茜已经把他删了。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
另一侧的孙前程慌忙逃跑，用手机打了个电话：“喂，大哥，我惹了点事，求您找人来救我！”
“我听说你找了江扬的麻烦？”
“多谢。”江扬愉快地道。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纹身男跟身旁的人吩咐道：“别动别人，只要他一条腿。”
孙前程反应过来，一脚踹开旁边的窗户就翻了出去。
“不追吗？”
“谁是你兄弟。”纹身男嗤笑，扬了扬下巴，“小子，开免提。”
孙前程面色很难看，他旁边的递烟小弟拎着钢管走到他们面前，道：“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啊！！！”
孙前程眉心一跳，看着递烟小弟的手臂，以一种非正常姿态的往外折。
纹身男道：“你算个屁，滚开。”
孙前程知道今天来者不善，犹豫了一下，还是听纹身男的话，把免提打开了，笑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哥，要是小弟手底下的人有什么冲撞的，您跟我说，我保准帮您处理了他……”
他手机上收到一条消息，道：“娘的，
江扬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他只会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他以后估计也不敢再惹你了，至于那个王什么玩意儿，要不给你一块整了吧。”纹身男道，“反正我看他们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的劲儿，也不敢报警。”
“不用，”江扬道，“他暂时不用管。”
纹身男挑了挑眉：“行吧。”
江扬又道：“还没感谢你们，这回我不方便亲自揍他。”
谁知道突然冒出来一个要跳楼的郑宁！
他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个人，停在角落的一个身影上，笑了：“我记得，小旭是跟这个郑宁谈过吧。”
周旭寒毛竖起，谨慎地道：“我之前追过她，她没答应。”
“噢。”孙前程意味深长，“那就是现在还喜欢她咯？”
周旭听懂了他的意思，脸瞬间白了：“我没有，我早就和她断了联系了，学校里的所有人都能替我作证，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