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见凝靠在衡卿怀里闭眼假寐，手上把玩着百合花印章的红穗子。
曾澈面无表情：“那又怎样，有的是人挤破了头往这个圈子里进。这么多年，主动退圈的你听说过几个？”
此话暂且打住，姜二也不是很想听圈里的那些龌龊事儿，她知道有人在打南见凝的主意，却没料到他们能手黑到如此地步。
小区单元门口的花坛上坐着个人，南见凝还没走近呢，那人突然“嗖”地一下立了起来，瘦高的身形格外引人注目，姜二喜出望外：“十三？”
曾澈也有几分意外：“你怎么来了？最近不是忙得都要上吊了么？”
次日办完出院已经是十点多，衡卿在车中等着，曾澈和姜二一起陪着南见凝下楼。南见凝身上穿着一件跟姜二一起买的同款棉夹克，挽着姜二的手一出大楼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冬季的尖刀小风吹得她脸面生疼。
近日里来心绪有所好转，她其实已经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些影子了，但整体上还跟个瞎子差不多。
出去大厅的门时，外面的温度更低，南见凝本能地往姜二身上缩了缩，却突然被姜二猛的一下拉进了怀里搂着，她能感觉到姜二迅速地拉起一半衣襟挡住了她的脸，因为面前的冷风突然间消失，变成了姜二身上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南见凝踉跄着跟着姜二的步子，任由她揽着磕磕绊绊地钻进了车里。
曾澈坐回驾驶位上骂骂咧咧地发泄了几句，衡卿在后排把手提包放好：“怎么回事儿？”
许行俭笑着逗南见凝：“男朋友不错，很爱你。”
南见凝吸吸鼻子深嗅了一口尚未散去的玫瑰香气：“许老师怎么看出来的？”
许行俭“啧”了一声：“我是干什么的啊，这要看不出来就该下岗了。你问问你朋友，你家二哥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样儿的，别说他那个高冷男神的人设了，崩成粉末了都。”
姜二立马点头附和：“许老师说得对，凝凝你看不见你是不知道，我们在这儿待着就觉着自己特别多余，特别碍事，但又特别想看你家二哥黏糊你的样子。”
南见凝微微地翘起了嘴角，想起来她还能看见时衡卿的模样，那人佝偻着身子跪蹲在自己床头，两只眼睛红红的，哭得眼皮都肿了起来。
聊天有了点缝隙，衡卿赶紧给南见凝吹头发。
“离远点儿，二哥，烫！”南见凝缩脖子。
衡卿把吹风机拿远一些，说话刺儿刺儿的：“哦，我以为你不怕烫呢。”
姜二吃惊地看了看衡卿，哥们儿你这怎么突然崩人设了，不是高冷男神么，这怎么还毒舌起来了？
谁知道南见凝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倒是一口也不让着：“可以理解，毕竟人和狗的脑子是有区别的，这些常识超出你的认知范围了。”
闵十三迅速上去抱住了南见凝，又立马松手：“我身上冷，别再冻着你了。”
南见凝摸索着拽住了闵十三的手：“我就知道十三肯定坐不住。”
几个人一起回家，然而，中饭还没吃完，南见凝出院的消息就被发了出来，但配文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这不是离了个大谱嘛！
配图上是几张姜二护着南见凝出门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姜二把她搂在怀里的，光线晦暗不明，两个短发女人的侧颜凑在一起
姜二摸出一支烟来又收回去，明显也噎着脏话：“有人拍凝凝，就那么举着手机冲着我们！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脑回路，这有什么可拍的啊？”
曾澈驶进车流中，抬眼从后视镜上看南见凝：“自然是为了炒作，他们可能想拍衡卿。现在的娱圈跟过去不一样，从前炒作都是圈内人，现在可不论这个，是个人都能炒。普通人、经纪、作家、画家、老板、网红，都能给你炒个花出来。”
姜二滑着手机皱眉，这两天的爆料真是越来越离奇了，已经纯属于胡编乱造的程度，连陈实都被造谣成南见凝的相好，还说她公公婆婆是来找南见凝下最后通牒的，不许她再缠着自己儿子。
姜二真是被雷得头皮发麻，曾澈不屑地撇了撇嘴角：“炒凝凝黑料的是我们公司的人，因为凝凝不想签约做艺人。”
“我也是开了眼了，娱圈路子这么野的吗？我从前以为黑红路线都是偶然呢，就你们公司这架势，原来这是有规划的啊。先把一个人逼到死路上，然后再彻底把她拿捏住？他们也不怕把人逼死？”
后来她看不见了，他晚上下班后来这里陪她，她就听他在病房里忙前忙后地照顾她，那种窸窸窣窣的动静像白噪音一样让她特别安心。
衡卿出了卫生间轻手轻脚地过来坐在了旁边的陪护床上，许行俭心知肚明地点了点头，状若无意地跟南见凝开玩笑：“你家二哥这么喜欢你，你什么感受啊？”
南见凝还是那副半笑不笑的样子：“他喜欢我，我喜欢他，这还不够吗？”
衡卿心满意足。
许行俭轻笑一声，似是欣慰：“这样就很好。”
许行俭饶有兴趣地看着衡卿耐心地给南见凝吹着头发，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你损一句我回一句都很放松，完全没想着在他面前遮掩点什么情况，他仔细地观察着两个人细微的肢体动作，你戳我一下我掐你一下，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幼稚的不行，但却满含着肆意的依赖和关爱。
姜二从柜子里摸出一粒精油抛给衡卿，衡卿一脸茫然：“定型？”
姜二忍着笑解释道：“撕开在手上搓匀，涂发梢上。别往头皮上抹啊。”
衡卿闻言立马撕了那粒精油胶囊，不出意外地洒了一半，剩下的倒手心里以后流的手腕上都是，粉色的油液散发着玫瑰的香味，他叉着手指在南见凝的发间来回涂抹，南见凝“嘶嘶嘶”地吸了好几口气：“二哥，你这是搂草呢？”
“对，搂草打兔子。”衡卿感觉手心的精油都已经干了，这才停手去卫生间里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