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各不相干，我自有我的事要去做。”
飞流儿看着一贯说完话就走的莫阡阳腹诽。“那山里出来的莫不是都这样？少年人都跟老僧入定似的，要不是想从你身上套出点东西来，小爷才不会缠着你这块生铁，聊天都不会。一路上都是小爷在说话，摊上这么个人路途搭伴真是无聊死了！”
人群中突然骚动起来。
“这是皇家的马车，公主们来了！”
飞流儿朝街上望去，只见皇家的卫队首先过来隔开人群，几架马车过来停的稳当了，一个个相貌不俗的女子次第进入集雅阁内。
“回屋吧，这外面又起了风，怪冷的。等过几天立春就要好些，我带你们去外头的集雅阁中逛逛，在这宫里呆久了是会将人憋闷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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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徐徐，鹅黄着柳，锦都寸土寸金的地界堵了个水泄不通，个个引颈观望，怯怯私语。
莫阡阳被人群阻隔了前行之路，见此情景便向一边的路人打听。
“请问今日此处为何如此多人？”
顾云筠这才注意到这个在席面上一直偷偷看着自己的小公主槿妍，也小不了她三四岁，极为活泼外向。
“妍儿，别闹了，母妃在还等着我们回去。皇姐，我们先行告退。”
槿妍的胞兄景琛话语间不急不徐、不卑不亢，也是个气度从容之人。二人的生母安嫔是皇后出阁前的好姐妹，一同入宫后相互多为照拂。但安嫔身体多病痛，兄妹俩自小多受皇后庇护。
槿妤俯身摸了摸槿妍的头。
“妍儿和云筠岁数相近，倒是能玩到一处。不过妍儿，云筠小郡主可不能和你一起回去，小郡主得在母后这里，你若是想找郡主，只管来便是。”
“在这宫中既不能乱逛也不能乱看，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稍不留神就要闯出祸来。这便是我多年不愿来宫中的原因。”
槿妤捏了捏顾云筠的脸蛋。
“这宫里啊，说好也算不得好，说坏也算不得坏。既有无休无止的权位之争，也有一展宏图的大把机会，既有艳世的尊贵荣宠，也有诸多的无奈权宜，难以两全。有些人在此如鱼得水，有些人则寸步难行。现在呢，咱们先回住处整理一番，等会儿入席。”
宴食之后，平阳王留下乳母李氏和侍女碧儿，带着护卫队离开皇宫。
没了平阳王管制，顾云筠本应该容光焕发，可顾芷柔低沉的情绪却叫她高兴不起来。
飞流儿为了又更好的视野，窜到树上，看着眼前过去的一位位丽人。
“这个不错，气势压人一筹，这个倒是柔和干净的很，接下来这个……受了气还出来干嘛，眼睛都看到天上去了，嘁。这个长的可爱！样子憨憨的。这个很是端庄，看着有些眼熟啊，后面这个……”
顾云筠跟着顾芷柔出现在飞流儿的视线里。
被问到的小哥眼睛直勾勾的望向高台，头也不回。
“今个儿是集雅阁芳汀间集会，去去去，你别妨碍我欣赏美人。”
言语间很是不耐烦，莫阡阳也不好再问，远离了人群。
原来这集雅阁乃是锦都女儿家的聚集地，集雅阁里的芳汀间更是专供富贵人家的才女进行集会的地方，非名门望族、才情斐然之人不得入。每每聚首可谓是名动京华，多少公子想要一睹佳人风采而不得，流出的诗词曲赋都引得高价竞拍。
莫阡阳正欲离开，飞流儿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贼兮兮的对莫阡阳道：“唉，你怎么走了？莫兄，这会儿锦都的可人儿娇小姐都陆续过来集会，不与小爷我一同去看看？”
待景琛领着槿妍离开后，槿妤向姐妹俩解释。
“他才是现下的太子，景梧皇兄一走，父皇就改立景琛，当时还有不少臣子举荐二皇子景珣。不过我看景琛这些年也属实不易，一边是父皇的执念，一边是外臣的非议，左右为难。”
顾芷柔问道：“傅公子现在就是这三皇子的伴读？”
“傅公子现在不是任何人的伴读，只是常居宫中为父皇排忧解难，从监察寺调任仪礼司担个闲职，与各个皇子的关系都稀疏平常。五年前皇兄的离开委实牵扯太多。”
槿妤将姐妹俩揽进屋去。
给平阳王送行的时候，顾云筠反复问及缘由，顾芷柔才吐露一二。
“我原以为自己至少还有选择的权利，但若是赐婚，那便是皇命不可违，轮不到我说一个不字。”
“仿佛女子生来就是为了寻觅夫婿、相夫教子，做不得其他事情。”
槿妤说话时轻蔑的语调实在罕见。顾云筠还不太懂顾芷柔的伤感和槿妤的愤懑，身边却冒出个小女娃。
“皇兄皇兄，我要请这位姐姐回去和我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