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承了我的情,愿帮我寻觅合适的郎君,还许我挑挑拣拣,以我现在的条件,已然心满意足。”
唐夫人含着眼泪,抱着珍娘泪汪汪的哭了半晌,最后拉着珍娘,定叫她喊了阿娘才肯松手。
从此之后,珍娘在水井巷便改了称呼,唤唐太傅为阿爹,唐夫人为阿娘,唐瑾是二兄,唐琛是小弟。
唐琛是最高兴的,虽然没有多一个嫂子,却多了个疼他的阿姐,日日都要笑开花来。
转眼便到了年根下,虽说这一年,臻酿没挣到多少银两,但好歹一家人齐齐整整的,也算圆满,除夕那晚一家人守了年节,开开心心的迎了正元。
“来人,将这盆花植搬到俞老板的车上,随她一同搬回家去吧。”
他说完,又笑着看向珍娘:“俞老板放心,孤答应的事一言九鼎,定会做到。孤定帮俞老板挑选几户好的郎君。”
“俞老板也不用担心,若是没有看上的,尽可以告知孤,孤定尽心帮你找到如意的。”
珍娘浅笑着,同太子行礼辞行。
这晚,珍娘没回水井巷,她自己一人睡在了“臻酿”铺子。
就在小内使将地上一束较大的杂枝捡走时,却被太子叫停下来。他重新拿起那跟枝丫,
“你看这根杂枝,虽说没有花苞,但枝粗叶肥。”
他对着内使摆摆手,立马有人搬了新花盆上来,土都是填好的。太子重新修剪一番,将杂枝扦插在花盆中,又拿水浇过。
“如此插上,放到暖棚里,不过半个月便能重新养出一棵新花来。”
太子将两盆花植放在一处,一盆大、一盆小。
修剪出成色,原本杂乱的枝丫修剪的规整漂亮,枝头的半开的花苞更加夺目。
家父有命、报恩……却并无喜欢之情,原来如此。
不过她并不怨,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准儿呢?这个是世间最没法自己控制的,他便是不喜欢她,那也不是他的错,她为唐家做的那些事,本也不是图他个喜欢二字。
如今有太子这般贵人出面,亲自帮她保媒拉纤,她已经得了天大的脸面,却还有什么奢求的?难道做那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事?
珍娘想笑,但却觉得这笑的无比艰难,努力了许久才勉强扯出一个来:
然而正月初三一早,有衙役从阳金府衙送了邸报来,几百里加急,点名送给唐太傅。
京都发生了大事。
太子宴请完第三日便离了阳金,离开阳金前,果然叫人送了几幅画像来,说是为她挑选的郎君。
珍娘蔫蔫儿的,没甚心思,便丢在一旁堆着,只想先过了这年。
唐家人自然是知道这事的,唐夫人拉着珍娘的手,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珍娘劝阻了她:
“范姨,自古婚姻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结的是通家之好,他这些年在外委屈太多,何必在家里还叫他委屈?”
“况且,我也想找个心甘情愿娶我的,我也心甘情愿嫁的,强扭的瓜不甜,何必相互为难呢?”
“这花还得要跟盆配,大花配大盆,小花配小盆。”
珍娘心中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懂。
她指了指那后边刚扦插的小盆:“殿下,民女没见过这种花植,看着喜欢,可否将这盆赏给民女。”
太子抬眼,端详着珍娘的面色,浅笑出声:
“这是自然,孤欠女娘这般一个人情,莫说一盆花,再多些也是肯的。”
“殿下多虑了,太傅和夫人确实跟民女提过此事,但民女已经拒绝了,民女所为之事,只图心安,并未想着挟恩图报。”
“至于民女婚事,殿下若有好的,民女自是乐意至极。”
珍娘浅笑着,眼神中略带着几点闪光,太子端详了她半晌,见她视线始终未避,直到她说的是真心的,最终笑了:
“俞老板果然聪慧。”
他挥挥手,一旁服侍的小内使走上前,将花植搬走摆好,把地上的杂枝杂叶扫走。一时间,花厅里很安静,只有小内使收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