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形容憔悴，人摇摇欲坠。
但他毫发无伤。
他丝毫未损！
假婴真人酝酿两百年的惊天一击，没有对他，造成一丝半点伤害！
所有仙人骇然色变。
只有五德真君心中了然，他站在九天，看向九天之上。他深施一礼，说：“上天垂青啊！时逾万年，再赐我凌天以无上天骄！”
杀意已至！
就在触及李子夕时……
李子夕那一划，完成！
于是在龚清如等仙人眼中，李子夕身前，于无形处，忽然爆发出惊天动荡！
只有法则，才能对付法则！法则之下对抗法则，一百倍力不能生一分效！
李子夕闭上眼。
他伸指，在空中一划。
他没有划出符文，没有斩出剑气。他只是蜿蜒曲折，似龙游蛇走地，在空中一划。
并且这一划，他吃力至极。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耗尽了他所有的仙元、一切的神识！
冰冷至极、锋锐至极、慑人至极！
以杀入道，杀之道！
这一招一出，旁观修士心中，再没了任何一点侥幸！
李子夕绝无可能幸免！
便连战郎也是心中长叹，掐灭了心中因为李子夕天道结丹，而升起的一些念想。
这一大把年纪，活到了乌龟身了上。
五德真君搜肠刮肚，想从哪部典籍里找到佐证：初入结丹的修士，其实也可以调动法则之力的。
但，没有，他找不到。
修仙数
如果这就是修仙？
如果李子夕确实是修仙？
那我这两百年修的是什么？
是修心？修魔？修心魔？修的自己沉浸在幻觉中两百多年，把假的当成了真的，还奉为圭臬？
如果我修的是心魔，那凌天宗数万修士、全青州数十万修士，那修的是什么？全特喵地都是心魔？
但，她还是不敢相信！
在场几位仙人中，龚清如境界最深，金丹后期，剑修六品。
可便是她，也只是隐约能感知到天地法则。
只是感知，还不能看，更别说用！
她离那等境界，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杀，便是不修真人的道！
以杀入道！
只是凌天宗这两百年来太平，不修真人再无厮杀机会。
于是他将漫天杀意，收敛于心，不断酝酿，不断发酵！
此时，借着重孙惨死，血脉断绝的机会，一股脑，爆发！
向来清冷的龚清如，跳了起来。她指着李子夕，结结巴巴地问：“这……这是，法则之力！”
战郎点头，叹道：“没错，空间法则之力！”
虽然得到了答案，龚清如依旧如在梦中。
她不敢相信。
哪怕这个答案，是元婴真人亲口告诉她的。并且，一旁的化神真君没有出声反驳。
那薄薄如纸的一层空间，无尽扭曲、变幻、重叠、折射……
只薄薄的一层，却似藏着一整个世界！
所有杀意投入那个世界中，尽，消失于无形！
不过三息，所有波动平息。
李子夕站在原地不动。
甚至，他的生命本源都在燃烧！
这一划，龚清如没看懂、时思思没看懂、几位仙人都没看懂。
战郎看懂了。
但他不敢相信。
堂堂元婴真人，惊骇之下，竟是嘴不能言。他指着李子夕，看向五德真君，张口而结舌！
六品剑修借剑域，是能调动天地法则。但调动的法则之力斑驳而不纯，绝无可能敌得过，不修真人酝酿两百年，而斩出来的，纯粹到让他也为之叹服的，法则之力！
不修真人虽是假婴，但在对大道的理解上，绝不逊色于他们这些真婴！
战郎都如此，李子夕更是心中无力！
这一击，剑道不可挡、阵道不可挡。
别说他是金丹初期，他便是金丹大圆满，六品剑修极致、六品符阵师极致、六品法修极致，这一击，依旧不可挡。
我凌天宗该改名叫心魔宗？
啊，我这错乱的修仙生涯！
别说龚清如，便连五德真君，在这一刻也彻底凌乱！
堂堂化神真君啊，活了一千多年的存在。
忽然感觉这一千多年，自己白活了。
只有真人，才能动用法则之力。这是此界公认的规则！
但，李子夕，一个初初结丹的修士，彻底颠覆了这个规则！
不但将它一击毙了命，还狠狠地鞭了尸！
这怎么可能？
这一刻，龚清如彻底凌乱：
无尽杀气凝成实质，如刀海剑潮，向李子夕扑杀而去。
真人，已入大道。一攻一防，调动的不再是真元、仙元、婴元，而是……
法则！
刀海剑潮，不过是法则在观战之人，识海中的投射。
杀意，在李子夕凝练到极致的神识里，从所未有过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