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江聿怀掖了掖被子，“睡吧。”
他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她的脸。
虞归晚的角度里，他那双无处安放的腿被床挡住了，昂贵的定制衬衫一向都是熨烫平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多的褶皱，扣子也被松开了两颗，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整个人看上去矜贵却又不羁。
江聿怀目光一顿，嗓音依旧温柔，手肘随意地压着大腿，微微往她那边靠近了些。
虞归晚喝完粥没多久，江聿怀就开始下逐客令了。
原本还想着留在病房里陪她的人听到他说虞归晚得好好休息才能快些好的话，连忙起身就往门外走了。
病房里再次回到安静。
虞归晚看着身旁的男人微微俯身调节病床的高度，“……我还不困。”
江聿怀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睡不着？我让江西回一趟檀园，把房间里的花搬过来。”
宋志煜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东看了眼时间，也懒得解释，“想知道你的好学生到底做了什么，就自己上网去看吧。”
他手一挥，冷声吩咐道，“把人带走。”
“是。”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来，气势汹汹地走。
宋志煜的脑海中便涌入了一个画面。
当时的情况和现在也相差不多。
他回过神来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一直希望他能够救自己的黎优在看到他后退的那一步，真的心都凉了。
她脸色煞白，那种无助和恐慌将她逐渐淹没。
江聿怀看着这双眼睛，柔和的光线下，他能清晰地看到这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只是倒映着他的脸庞，只有他的脸。
他缓缓地收紧了手中的力道。
两枚婚戒轻轻地碰撞在了一起。
“你想清楚了吗？我一旦答应了，就不止只有这一次的。”
他想要的，是希望可以
他低头，两只手捂住了她的手，“睡，等你睡了我再去睡。”
虞归晚停顿了几秒，嗓音温吞，“那你陪我睡吧。”
说完，她好像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补充了一句，“可以吗？”
江聿怀神色一顿，抬眸，和她的视线对上。
虞归晚明显看到他喉结滑动了一下。
宋志煜本来还在里面等实验结果的数据，然后就听到了外面很大的动静。
他便推开门走了出来，然后就看到黎优被人控制住，连实验室大门也都被人打开了。
宋志煜愣了下，然后面色大变，“你们是谁？赶紧把人松开，不然我就报警了。”
黎优听见宋志煜的声音，就连忙开口，“老师，快救我。”
见状，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江东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过身去，看向不远处一身白大褂的宋志煜。
“怎么了？”
虞归晚看到他藏在眼底的疲惫，便抬手抓住了他的手指，“你呢？”
“什么？”
男人一怔，随即下意识地把她微凉的手握在掌心里捂着。
“你不睡吗？”
虞归晚：“……”
这话好像也不是这个意思。
她无奈妥协，阻止了他，“不用，我这样睡就行了。”
江聿怀看着她，“真的不用？”
“嗯，不用。”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时，宋志煜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江东说的话，他便拿出了手机。
还不用等他点入热搜，手机上的推送消息就已经给了他答案了。
宋志煜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屏幕。
……
医院这边。
同样看到他的反应的还有江东。
他轻哼了声，“看来，宋教授这次是不打算重蹈覆辙了。”
宋志煜咽了咽喉咙，看了眼脸色发白的黎优，然后问道，“江先生，你们这样闯进来，也不能这样就把人给带走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江东瞥了眼黎优，“误会？”
说着，他笑了声，“恐怕还真的不是误会。”
“晚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女生唔了声，点头，下巴也被埋在被子里，整个人看上去好像已经被陷进去，不仔细看可能还不一定会发现这张床上躺了一个人。
她真的太瘦了。
“我知道。”
她眨了眨眼睛，无辜又清澈，“那你可以吗？”
他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宋教授，你这是打算继续重蹈覆辙吗？”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其他人或许不懂。
但宋志煜在对上江东的那张脸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