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直到视线向下偏了偏。
他说,
“心病,宋医生能治吗?”
一般这时候宋挽歌会耐心询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呀或者生活里突然出现了什么变故我愿意倾听...
可对面是时忆。她忽然失去了耐心。
挂断电话,宋挽歌刚准备起身按掉坐诊亮灯,忽然有人敲响了她的门。
宋挽歌的手顿了顿,停在空中。
不是没预约了么?
门外又敲了几声,宋挽歌也顾不上查看预约,高声冲门喊了声。
门把手被转动,门外站着的人随着一帧一帧出现。
宋挽歌被噎了噎,想说的话被田雯雯打断,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家那位非常爱你所以你也不让我再提起他,但事实摆在这儿了,你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走了啊。”田雯雯从宋挽歌手肘抽走文件,转身离去,重新把门关紧。
九月末,秋风萧瑟。
田雯雯走后,宋挽歌不知望了窗外多久,一通急促的电话将她飘散的思绪重新召回。
“嗯。”
宋挽歌拿手边的笔在右下角快速签上名字,听这话手部忽然顿住,抬眼,
“你问这个干嘛?”
田雯雯笑得很奇怪,忽然把手向宋挽歌摊开。
手心的躺着的钥匙扣一下扎进宋挽歌的眼睛。
宋挽歌神色复杂,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又看了看他手上的钥匙扣。
真不记得了?
宋挽歌故意说,
“这个啊,都烂大街了,一家一个也不奇怪。”
“这幅画是我画的。”
宋挽歌在心底暗骂时忆,却忽然松了口气。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计较什么呢。
“你说吧。”
时忆开口,
“我失忆了,我想找回丢失的记忆。”
宋挽歌以为自那以后,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相交线。
宋挽歌坐在略狭窄却温馨的心理咨询室里,上一个病人刚走,她的思绪还有些凌乱。
田雯雯敲了敲门便顺着上一位走时没关紧的门推开进来。
她把手上的文件夹一起递给宋挽歌,
“小宋医生,上周清大的讲座申请下来了,排在下周一,你签个字。”
“心病,你不说具体点,我怎么知道你是真有病还是没病装病?”
时忆的目光向上移,忽然两人的视线交错。
宋挽歌觉得解气,当初他就是这么不告而别,顺带骗走了她的一整个青春。
时忆长长吐了口气,看着宋挽歌的眼睛。
该死,又是那双无辜狗狗眼,这个招数你还要用多少次。
那个男人站在那,头几乎要顶到门框,神色依旧俊美,轮廓优美得像幅油画。
而宋挽歌却愣得不成样子。
直到他已经坐在她面前,而电脑重新显示出病人的信息。
宋挽歌努力把视线全放在电脑屏幕上,避免看着他那张让人心痒痒的脸。
她故作镇定道,“你什么病?”
她接通电话,对面传来同样迫不及待的男声,
“下班没有?下班了来我学校一趟,我有个惊喜送给你!”
“是吗?好啊,刚好也空了,我收拾收拾就过去。”宋挽歌眼底动了动,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话,她的心里和面色一样平静如水。
“那我还有课,要快点到哦。”
“嗯。”
“这是他送给你的吧?”
宋挽歌立马伸手取走钥匙扣。
“就不...不可能是乔杰画的吗?”
田雯雯还是第一次见宋挽歌如此慌张,心知肚明地笑了笑,
“要是乔杰画的,你就不会把它藏在笔筒最底下了。”
时忆忽然抬头,两人双目相对。
他的眼神渐渐有了形状,一点一点地将宋挽歌包围。
宋挽歌迅速起身从他手里抽走钥匙
“呵?!”宋挽歌忽然笑出了声,“你失忆?你不会还要玩那种有人告诉你我是你未婚妻这种烂梗吧。”
时忆摇着头,目光忽然落在了桌上的钥匙扣上。
宋挽歌刚发现伸手却已经被时忆抢先拿起。
他仔细看图画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宋挽歌忽然有些犹豫。
“你这幅画,我有一副一模一样的。”
宋挽歌微微起身接过文件夹,白大褂微敞,重新坐下时连带着桌上的笔筒啪嗒一声掉落。
宋挽歌皱了皱眉,这也不是第一次倒出来了,可多少年了她依然改不掉这个习惯,仿佛只要这个笔筒依然摆在桌子的右上方,记忆里那个少年就永远不会走远。
正要蹲下捡笔,田雯雯眼疾手快已经弯下腰去了。
她无奈道,“宋宋,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明明前段时间还因为收到清大的讲座邀请还那么开心,这两天怎么就魂不守舍的?”
“咦——,你之前是不是说你有个喜欢了很多年的很会画画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