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朔起身向门口走去，他偷偷的回头去看方祺潼，她正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脸。
杭朔的脚好像被黏在了地上，他迈不开腿，他紧紧地握着门把手。
他转身快步想要走到床边，却在离床还有几步的时候停下了。
“以后别再管我了。”方祺潼的鼻音有些重。
杭朔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阿潼，我……”
方祺潼放下杯子垂了垂眸，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差了。
“对不起。”
杭朔见方祺潼情绪低落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开玩笑的，逗你玩儿的。”
“今天的人情以后我会好好的还给你，你回去吧。”
“方祺潼……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怎么疼成这样？”
方祺潼思考了一会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杭朔这个问题，说自己是因为喝酒？还是因为胃病？
“可能这两年胃不太好吧。”
杭朔看着她，“你胃病是不是严重到住过院了？”
方祺潼捧着杯子吹气，悄悄地瞥了他一眼，有些心虚。
“把药吃了，水也喝了。”
“你哪儿来的药和蜂蜜水？”
“旁边的超市买的蜂蜜。”
方祺潼犹豫了一会儿，“现在还随身带药？”
杭朔沉沉的“嗯”了一声。
杭朔叹了口气。
“你也睡吧。”
杭朔没有动作，“我在这儿看着你。”
“不用你看着。”
“你现在还疼么？”
方祺潼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
方祺潼躺下了，算是默认了，杭朔搬了个椅子坐在她床边看酒店里的杂志。
杭朔打了几个喷嚏。
“你睡了么？”
屋内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和杭朔的话语声。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方祺潼，是我欠你的。”
“欠？”方祺潼有些自嘲。
“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的。”
“那你现在算什么？来还债了？”方祺潼觉得有些可笑。
裹上了他的外套，然后整个人被抱了起来朝酒店门口走去。
外套的味道好熟悉，还想睡。
“杭朔……”方祺潼艰难开口。
“怎么了？特别疼？我送你去医院。”
方祺潼摇了摇头，“不想去，不要。”
“别这么叫我。”
“我刚才真的是开玩笑的，没有别的意思。”
往事历历在目，曾经说过的狠话在这一刻都回想了起来，像刀子一样，在心上划了一遍又一遍……
从前的方祺潼许多事情都想依赖着杭朔，她问杭朔会不会烦，杭朔的回答是不会。
他嘴里吐出的“麻烦”两个字在她眼里格外敏感。
“杭朔，人情还完以后，我不欠你的。”
杭朔泄了气，“我不用你还我的人情。”
“我不想欠你什么。”
杭朔攥了攥拳，“非要算这么清？”
“你是你，我是我。”
方祺潼以前因为作息不规律，小小的年纪也落下了胃不好的毛病，这一点杭朔知道。
“我也不太记得了，今天可能确实是喝太多了。”
杭朔脸色有些难看。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给你添麻烦了……”
“你少给我添麻烦了？”方祺潼的话被杭朔打断，他的话说的很轻快。
方祺潼没再接话。
杭朔随身带胃药的习惯是多年前就有的，两个人还在一起时杭朔胃不好，小小一瓶胃药就静静地躺在衣服兜里。
“你什么情况？”
方祺潼被杭朔问的一愣。
“什么？”
方祺潼闭上了有些酸痛的眼睛。
“胃病发作很危险，可能胃炎、胃痉挛、胃出血……”
“盼我点好，你快睡觉。”
杭朔有些犹豫，“可是……你真的让
“方祺潼，当年为什么分手呢……”
话音刚落，杭朔听见了方祺潼吸鼻子的声音，他怔愣了一瞬。
杭朔伸出手想要为她拨弄头发，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他为方祺潼盖了些被子，“别哭了，明天眼睛会肿的……”
“让酒店送套衣服来吧，你这样穿着衣服睡不舒服。”
方祺潼没有理他。
“是……”
“出去。”
“可不可以让我留一晚？”
“自己再去开一间，我不想看见你。”
“我就在这儿坐一会儿，你看不到我的。”
杭朔没有说话，方祺潼看着他的侧脸，听着他的心跳，身上也热乎乎的，突然觉得好安心。
“我好困。”
“等会儿再睡吧。”
到了房间后杭朔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等会儿把药吃了再睡。”
杭朔弄了热水，泡了一杯蜂蜜水，又拿了两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