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袭银白相间长袍，顺着衣袖掐了一道赤蓝色的边，身姿挺拔，眉尾飞扬隐进额边弯曲卷成弧度的墨发中，束着高马尾，下颌微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同于这冰天雪地，他整个人倒像极了夏日的骄阳。
系统小声喃喃道：“竟然是他...”
这少年走到她身前，疑惑地打量纪曼这一身怪异装扮，低下头，笑着露出右侧一颗尖润的虎牙，竟有些纯真的赤诚，“刚化形的小妖？”
她刚要开口回答，又见这少年皱眉道：“不对，你身上没妖气，快说，你是什么东西？”
纪曼的脸越来越黑：“你在吃东西？”
又传来两声被噎住的剧烈咳嗽，大口喝水的咕噜声，纪曼这边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系统小声嘀咕了一句不知什么话，清了下嗓子脸不红心不跳道：“没有啊，是在特殊检查，我很敬业的。”
纪曼快疯了，自己在这雪地里扒拉着野果子勉强充饥，而她的系统呢？泰然自若不知在吃什么珍馐美食！
她躺了下去，睁着眼睛看雪花飘落在瞳孔里，胸前趴着只雪团一样的兔子，一截木头和一朵花难掩兴奋地在其身边跳来跳去。
纪曼扶额，暗道：这能力不会是让我无聊解闷玩的吧？
她又去尝试几回，身边多了截小木头，和一只好不容易逮到的小白兔。
再想继续时，触碰却又没反应了。
她对那只兔子抱有殷切地期望，搂在怀里顺着毛摸了好久，口中神经质地念念有词。
结果，兔子因太过温暖舒适睡着了。
纪曼：“.......”很明显好吧。
她不想在这绕了，反正怎么样改造也跟她没关系，淡淡开口：“我好像知道那张卡牌的用处了。”
系统沉默着没说话，似在考虑用什么语气来应对。
雪花零散飘落在纪曼头顶，覆了层晶莹的白霜，她手指都冻得僵直了，哆嗦着往周围转了一遍。在水流旁找到一簇类似小雏菊的花，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被冰冻过显得有些透明，明黄色的花蕊，很是娇小可爱。
纪曼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捏住了其中一株，不过须臾，那朵花振奋地展开花瓣，竟从土壤里自顾自跳了出来。
少年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名字，拱手道：“倾川。”
昨日跟它依着书中剧情争论了一番，她想的是没必要去阻止男女主相爱，这跟结局又没什么关系，而系统却坚持男主是个天煞孤星的命，女主迟早要被他害死。
就算不死，也得疯。
书中结局确实是说女主最后头脑不太清醒，但为何黑化，连系统也一问三不知。
接着两人就吵起来了。
这还能记上仇，真是个小气鬼。
纪曼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半融化的雪，苍白的脚踝露了一截，加上她穿着的羊毛衫是V领，又露出小半肩膀。
少年急急退了两步，耳根红了一片斥道：“为何衣衫不整！”
纪曼暗中腹诽了一番，整理好衣衫道：“我是人，跟你一样。”盯着少年身上的长袍，目露狂热，她实在冻得太久了，感觉手脚都快失去知觉，“不知可否借你外袍一用？”
那少年犹豫之中，确认是普通人后，才解下外袍递了过去。
她裹好身子，弯了下腰道：“纪曼。”
不知过了多久，纪曼原以为自己会冻死在这，系统出声道：“有人过来了。”
纪曼咻地坐起身，听见踩在雪里的“咯吱”声由远及近，快到附近又好似转道去了别处。
她只好大声喊道：“大佬救命！”
那人好像听到了，快步往这处而来，纪曼心中燃起了求生欲，期待地盯着前方。
直至一个人影出现，她笑着摆了摆手。
还是雷打不动的那种。
她长叹一口气，凄然喊着：“系统！”
系统嗫嚅着，含糊不清回应：“啊？...怎...怎么了？”
纪曼仰头：“你能不能管管我？人不应该...不...系统不应该做得这么绝吧？”
那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咀嚼声，持续了好一阵才回：“我再研究看看...”
系统此时发声吐槽道：“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能力？”
纪曼眉毛一挑怼道：“拜您所赐啊。”
系统：“......”
她盯着那花看了许久，艰难开口问：“小家伙，能攻击吗？或者能保护我吗？”
那小花根茎处分裂成两个小枝丫，在地面围着纪曼蹦蹦跳跳跑了两圈，歪头懵懂地看着她，虽然这花没有眼睛，但就是能感应到目光。
系统冷冷哼了一声：“让您失望了，还是我，规制不能中途改变宿主和系统，要不然...”
要不然早就换了是吧？谁稀罕你啊！纪曼刚刚才稍微好点的心情又被浇灭，若是以后都是这样的相处方式，不亚于一种凌迟吧。
她宁可是那种没有人性，机械化声音陪伴走完穿书任务的全过程。
纪曼出声问：“你们系统内部是不是进行了一番升级改造？”
系统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