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怿修看见一个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人。
“皇上也不记得我，我是曹氏啊。您给我追封的婕妤嘛。”
“那皇上当记得我。”又一个女声笑道。
齐怿修看去，是怡充媛。
曹婕妤似乎再不是生前那愚蠢的样子了，她笑盈盈的：“走吧走吧！他们这些个做皇帝呀，要么就是没有心。要么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心。有什么不甘心的？走吧。”
意妃不说话也不笑了，她只是一双眼寒潭似得看着齐怿修。
“你不适合皇宫。”
“哈哈，那谁适合？你的景贵妃？”意妃又笑了。
“很多，皇后，景贵妃，丽德妃，哪怕是谦淑妃，都比你适合。你很好，可你这样的好，在宫里不会好。”
方才还是白天的天气，忽然黑下来。
“皇上……”
“朕的琰儿没有死。他的母亲救他救得很及时。他确实落水了，可他逃过了一劫。朕也没有对沈家下杀手。朕试探过沈家多次，他们忠心不二。所以，朕不仅没有下杀手，朕甚至重用沈家子弟。”
“而朕，从未嫌弃过沈初柳牙尖嘴利，相反，朕喜欢那样的性子。”
意妃的脸色越来越白。
“长得最像朕的，不是大皇子，是朕的六皇子。朕的太子。”
他昨日见过的人都已经面目不清，可意妃不同。
于是，他再来长乐宫，意妃还是那一身衣裳。
依旧精致美丽。
带着冰雪的意味。
齐怿修喝着她的茶，轻声道：“你的性子，真不适合做个嫔妃。”
“这只是梦。”
“朕还梦到你，你过的很不好。”齐怿修没说出你早早没了，还只是个昭仪。
“只是梦。”沈初柳坐起身子：“皇上英明神武，为什么纠结一个梦？”
齐怿修长长的出了一
齐怿修闭上眼，他终于明白自己只是做梦。
他只是午膳后有些困顿，就在玉芙宫外间榻上躺着。
此时也不过半下午。
可梦里，都过去一天一夜又半天了。
“你还记得曹氏吗？”齐怿修忽然问。
他有些茫然。
“皇上是怎么了？大冬天睡觉出汗了？病了吗？”
他又听到一个女声，这一回很熟悉，也很亲切。
他一把将那人的手抓住，将人拉进怀中。
“哎呀……水洒了！”
第657章番外：帝王梦境
他对那个很小就去世的大皇子没有亲切感。
不是不在乎，而是没有真实感。
他对早就去世的意妃，也没什么期待。
可他熟悉的人，却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初四是，母后也是。
她一个劲儿的催促。
意妃站了许久之后，长长的叹口气：“你说的对。那我们就走吧。”
齐怿修没说话，看着黑暗中三个人慢慢走出去了。
然后他就陷入了黑沉梦。
再睁眼的时候，天光正好。
越来越黑。
穿着一身白衣的意妃站起身来。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齐怿修。
然后黑暗中，齐怿修听到一声笑。
“死心了吗？你看，他都快不记得你了呢。我们该走啦！”
“朕年轻的时候，也是宠爱你的。不过，你去了太久了。”
意妃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白。
“皇上知道了。”
她是陈述。
“是啊，知道了，这一切，都在于你。”齐怿修长出一口气：“朕一路走来，并不后悔。所以，这里的一切，对于朕来说，没有意义。你不懂朕。”
“是吗？可臣妾也做了这么多年了。”意妃笑了笑。
“不，你没做这么多年。”齐怿修也笑了笑：“你早就过世了，你过世了，大皇子过世了，冯太后过世了。”
“你不清楚，大皇子的面容不像朕，他像他的母妃刘氏。”
意妃的脸色变了。
变得更加苍白。
沈初柳愣了一下：“曹氏？曹婕妤？”
“嗯。”
“皇上梦到了？”沈初柳震惊，曹氏在的时候皇上也没宠爱过呀。
“朕梦到了……”齐怿修说着顿住：“朕梦到了琰儿落水那年。”
沈初柳心颤了一下，她想，皇帝定然是梦见琰儿没了。
沈初柳忽然被拉，整个半杯子水连着杯子都丢上了塌。
齐怿修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她抱住平息自己的心跳。
许久之后才哑着声音：“洒了换一床垫子就是了。”
沈初柳没再说话，她感觉皇帝心跳太快了，这是做噩梦了？
皇帝也做噩梦吗？
就连这个皇宫都是。
第二天，他醒来没有回到原来的世界。
于是，他也不管什么早朝了，齐怿修毕竟是个聪明人。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个关键的。
那就是长乐宫意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