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看见少女笑了一下，眼弧微弯，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礼貌地说道：“你好，我是江
“是我。”对方应了一声，语气很有礼貌：“请问是肖师傅吗？”
小肖忙答应了一声，小心地试探道：“江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学校门口实在是太堵了，车开不到里面去，您可以沿着马路朝南再走一段吗？”
他本来都做好对方发火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听他说还要往外走的时候，对方却没有丝毫不耐烦，情绪非常稳定，仿佛任何困难都不能扰乱她，平静地说道：“好的，请稍等一下。”
姜柚跟着小肖发的定位走，兜兜转转了差不多五分钟，终于在接近巷口、人比较少的地方看到了车，坐在驾驶座的小肖还很年轻，看起来不到三十岁，正在低着头看手机上的定位，见她的头像就在附近，抬眼朝周围看了一圈。
没有留着厚重刘海，看上去负能量百分百的身影。
舒曼抿嘴笑了一下：“咱们这个圈子不就是这样嘛。”
方晓赞同地点了点头：“也是。”
另一边，常青藤私高。
校门外已经挤满了入学的学生和送孩子的家长，还有各种各样的豪车轮番登场，几乎要停满了，比车展还要精彩，一时间车辆鸣笛声和鼎沸人声交杂在一起，哄闹成了一团。
这一片实在是太拥挤了，小肖根本挤不进去，无奈之下，只能给姜柚打电话，让她走出来一些。
自从之前因为上学的事情吵过一架后，她一直都无法忘记女儿当时的眼神，以及说的那些话，简直像是用刀捅在她的心上，然后狠狠地搅动，将血肉都绞成碎末。
见舒曼神色黯淡，方晓连忙转移话题，说道：“好了好了，别多想，今天最后一场戏就杀青了，好好表现。”
闻言，舒曼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态，说道：“我会的。”
她是专业的演员，不会把私人情绪带进工作里。
方晓很欣赏舒曼这点，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争取圆满结束，早点回帝都，别忘了，明天晚上还要去参加齐家三公子的生日宴。”
：“她，她居然给我加油打气，还让我注意保暖！”
方晓也很惊讶，定睛看着聊天记录，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在她印象中，舒曼的女儿是个性格很不讨喜，甚至有些扭曲的孩子，留着厚重的刘海，看起来阴沉沉的。
每次跟舒曼见面，基本都要发脾气，各种难听的话往外冒，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生她养她的母亲，而是有深仇大恨的仇人。
方晓一开始还在想，是不是舒曼这个母亲不合格，孩子才有那么多怨言？
小肖的目光落回手机屏幕上，刚想给姜柚发消息问她在哪里，就听见旁边半开的车窗被人敲响了。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正对上一双乌黑漂亮的眼睛。
只见窗外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款羽绒服的少女，漆黑的长发丰盈浓密，梳成高马尾，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她的皮肤很白，不是没有血色的白，而是白净通透，细腻光润，仿若白瓷密釉。
骨相优越，五官乖巧漂亮，眼神却如水一般，有一种时间沉淀的沉静。
小肖的眼底划过一丝惊艳，手在方向盘上蹭了蹭，有些局促地问道：“同……同学，有什么事吗？”
他是公司安排给舒曼的司机，之前九月份开学的时候，也是他送的人，当时他亲眼目睹了原身跟舒曼发脾气的场面，立刻在原身身上打上了“难伺候”的标签。
给姜柚打电话之前，小肖还特地做了心理建设，就怕她又发脾气，听着听筒里传来的铃声，他清了清嗓子，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有些紧张地蹭了蹭。
“喂，你好。”
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出的声音却意外的干净清脆，不徐不疾，吐字清晰，听着这个声音，小肖本来因为堵车而有些烦躁的情绪竟然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他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迟疑地问道：“你……你好，江小姐吗？”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感激：“这段时间还要感谢苏影后，给我们推荐了这么好的资源，这部剧要是爆了，你的演艺事业可就能再进一步了，要是顺利，能迈入三线行列，以后片约不会少的。而且我听说，明天的宴会上，一些业内有名的导演和制片人也会参加，你可要把握住机会。”
“我知道，明天我会好好表现的。”舒曼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真的很谢谢苏影后，她的恩情，我全部都记在心里的。”
她思考了一下，十分现实地接了一句：“希望以后能多接戏，片酬能提高，早日还完房贷！”
方晓哈哈笑了两声，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加油！”
说完，她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小声地嘀咕道：“对了，之前还听说苏影后不太好相处，没想到人居然这么好。”毕竟苏溪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敢说，地位又高，还有背景，许多人都不敢惹她，甚至是有些害怕她，就怕她对外爆出一些不好的八卦。
可是后来长时间接触下来，她才发现，或许这两年舒曼忙于事业，陪伴孩子的时间是有些少了，但这孩子大概率是不渴望母亲的陪伴的，她就是典型的“对外人我唯唯诺诺，对亲人我重拳出击”。
对外压抑的坏情绪，全都倾倒在了舒曼的身上。
唉，不过不管怎么说，孩子的这个转变是好的转变。
方晓抬手抵住眼镜，笑着分析道：“挺好的，可能是终于长大了，懂事了，不是都说嘛，孩子懂事以后，性格确实是会有变化的。”
舒曼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应了一声：“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