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幻觉，也算是在死之前见了他一面了。
她终于再也支撑不住，闭上了双眼，再次向下坠落了而去。
她落在了海中，身体激起巨大的水花。
而后缓缓的向着水底沉去。
海中的水兽，被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当即四散开来。
絮清醒了过来，一眼就瞥见了一块从石壁突出来的巨石。
她将火凤战戟插入巨石之中，紧紧的握住，勉强止住了下坠的身形。
但她也坚持不了多久，这里风太大也太冷，也不会有人来这里。
她开始渐渐失温，体力也在慢慢流失。
悬挂在巨石的絮，犹如秋后的树叶，随时都有飘落的可能。
她双手捏诀，化火为双翼，向着碧落深渊俯冲。
还没有飞多久，天空降下两道惊雷，直接打的她双翼烟消云散。
絮始料不及，但还是保持了镇静。
她再次结印，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祭不出火翼来。
如果她就这样摔下去，要么摔到乱石上成为一团烂泥。
碧落深渊是北海人避之不及的地方，这里的环境与他们居住地方天差地别。
这里到处都是巨石，没有任何植物。
海水凶猛的拍打着岸边。
电闪雷鸣一刻都不停止。
而这些巨石都是黑色的，下一秒絮就明白了其中缘故。
“不可能。长乐不过是因为改造身体而产生的反噬，度华最擅长做这样的事，风帝以举国之力，不可能治不好长乐，怎么又说快死了？”
“信里真真切切的是这样说的。”
清欢沉思片刻：“先拿到红瑚再说吧。”
“可是碧落深涧那么危险，我们如何能拿到？”
又是一道巨大的破水声，白龙跃入水中，将絮的身体托起了。
絮醒来的时候，清欢正坐在她的床边，
她疑心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但抬起手，却能看到手上的伤痕。
她嗫嚅道：“是你救了我。”
“是的。一路走来，你一直很不对劲，看起来心事重重。”
菩提神色凝重，“您说，我能推翻阿里的残暴统治吗？按照您刚才说的，除了固守北方，我似乎没有一点办法了。”
清欢握住菩提的手：“这个问题，我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回答你了。一定能！因为你在进行一项崇高的事业，一心只想为北境苍生的福祉而奋斗，你自己却一无所求，你是民心所向，民心所向者所向披靡。”
众人听到清欢的回答，都欢呼起来，一齐举起手中的酒杯，高呼道：“为崇高的理想而干杯。”
篝火的火光让每个人的脸上都反射着红光，映照着众人年轻的脸庞，激动的神情，看起来熠熠生辉。
清欢和絮也被这种热烈的气氛感染，将竹筒酒一饮而尽。
过了一会儿，见没有了动静，又聚集过来。
它们好奇靠近絮，在她身边游来游去。
水面又有波动了，这些小水兽咻的跑开了。
一只巨兽过来了，它显然想把絮当做食物，它张开大嘴，往前冲，不少没跑掉的小水兽都进了它的嘴巴。
絮的身体也顺着水流朝着巨兽嘴中流去。
就在她神志渐渐模糊之时，忽听得一声龙吟。
她抬头一看，是一条白龙。
它穿过重重雨幕向她而来。
她苍白的嘴巴动了动：“清欢……”
是幻觉吗？
要么就是摔到海中，被巨大的海浪拍晕 ，然后沉入海底。
她并不怕死，可是她死了，清欢就永远无法知道这件事了。
长乐死后，清欢也必死。
大家都因为她的失误要断送性命。
绝不能如此。
数道惊雷落在了巨石上，亮眼的光芒一闪而过。
看来这里的石头有引雷的功效，经过雷电长期的洗礼，就变成了黑色。
絮站在巨石的边缘往下望去，下面是乱石林立，时不时还能看见水怪的鱼鳍在水面若隐若现。
简直让人胆颤心惊。
絮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先下去探探虚实。
絮默不作声。
“阿离为什么会突然放我们走。”沉默了片刻，清欢继续出声问道。
絮还是保持着沉默。
“你说话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很显然以你的能力解决不了这件事情，阿离跟你做了什么交换吗？”清欢循循善诱。
絮知道他说得对，终于松了口：“是长乐。度华来信说，长乐快死了。需要一种在碧落之涧深海的药材做药引，叫做红瑚，需要你去取。”
第二天，清欢和絮就辞别了菩提，继续往北海去。
北海的真的如清欢书里写的那样美，碧海白沙，椰林巨石。
清欢身体还未痊愈，在这样的地方疗养再好不过了。
他们在附近租了两间客房，推开窗户就能看见海。
每天给清欢喂了药，絮就偷偷趁着夜色去探查碧落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