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晕过去了。”樱珠紧张慌措地用手拂过卫云挽额间,“夫人的脸好凉啊,全是汗!怎么办啊?”
丹荔赶紧做个噤声手势,示意她勿要打搅薛大夫。
薛大夫缝好伤口,用袖子擦擦额上的汗,旋即给卫云挽的伤口洒上药粉,用麻布紧紧裹住。
“赶紧将夫人抱上床平躺着,夫人伤了右手,恐会影响日常行动,两位姑娘要好生照看好夫人。”
“让我来。”
将针在火上烤过,又将丹荔准备沸水,用来煮线。
整个相府忙成一团。
“给夫人准备张帕子,塞入口中,免得她咬伤自己。”
卫云挽意识混沌,头晕脑胀,整截手臂毫无知觉,仿若消失一般。
迷迷糊糊中,听见樱珠的声音道:“咬我胳膊就好了,夫人,来,你咬住樱珠胳膊。”
郭兰抿着唇,手握成拳,指尖泛白。
若不是卫云挽受伤,她定要追出去将其余几个人全都杀了!
“薛大夫到了,薛大夫到了!”丹荔疾步奔来,手还拽着薛大夫的胳膊。
薛大夫忙将药柜子扔在一旁,拆开缠住卫云挽手臂的碎布,拿出一把剪子来。
“夫人,得罪了。”
“啊!夫人的手在流血!”樱珠惊叫起来。
郭兰果断撕下衣裳,缠在卫云挽手臂上。
随后,将她抱起,往观澜阁中跑去,“叫薛大夫过来!”
丹荔受惊,慌忙点头,“我这就去!”
樱珠赶紧跟着郭兰跑回观澜阁。
“你脑子糊涂了你!”卫盛一把推开刘若兰,气得眼睛凸出
林如葵坐在镜前整理仪容,道:“自然是要嘘寒问暖、款曲周至。”
她如今失了江行晏的信任。
卫云挽受伤,她必然大快人心,却不能火上浇油。
百忍成金。
……
郭兰试过,他们确实没有任何武功。
思忖片刻,放弃找卫盛要说法,而是托人去宫中给江行晏送信。
卫云挽受伤一事传到兰亭苑,林如葵立时从床上爬起,看着跪在地上报信的人,激动问:“当真?有人行刺卫云挽?”
报信的丫头匍匐在地,道:“是真的,那人拿出一把短剑刺伤了夫人。”
林如葵勾起嘴角,眼神中藏着一股暗喜,抬手一挥,“下去吧。”
卫云挽反应极快,退后两步,伸手一挡。
短剑“哗啦——”划破她衣袖,剑刃削入她的手臂之中。
在场的人,皆未料及如此,一时吓傻,呆愣在原地。
郭兰不知何时,身形显现,瘦劲有力的胳膊擒住仆从的脖子,勒紧一拧。
咔嚓——
郭兰走过去,再度将卫云挽拦腰抱起,放在架子床上。
薛大夫收拾好药柜子,又道:“明日我再来换药,告辞。”
丹荔送薛大夫出观澜阁。
郭兰叮嘱樱珠照看卫云挽,自己找到了那三个被关起来的卫家仆从。
可任凭郭兰如何揍他们,他们都说不知情,且未在府中见过那个刺客。
卫云挽微微张嘴,便有一只胳膊伸到唇畔。
手臂忽然传来剧烈的疼痛,一根针穿过皮肤,细小的桑白皮线在皮肉中穿梭。
卫云挽疼得瞬间清醒,额上汗如雨下,一口咬在樱珠的胳膊上。
皮肉牵扯的痛感一点点吞没她的理智。
樱珠只感觉胳膊发痛的齿印一松,卫云挽晕倒在她的怀中。
用剪子将卫云挽的袖子剪开,露出她细长的玉臂。
整个小臂上鲜血淋漓,一条蜿蜒的伤痕从手腕处延伸至胳膊肘,触目惊心。
“伤口尾部过深,只怕要缝上,夫人,您撑得住吗?”
卫云挽只觉得眼皮沉重,伤口处已然麻木,浑然不觉疼痛,只惨然笑起:“听薛大夫的便是。”
薛大夫点头,打开药柜子,取出针线。
卫盛见现下相府乱作一团,急忙爬起来,灰溜溜地跑掉。
刘叔反应过来时,立马叫人,只拦下另外三个仆从。
观澜阁中,郭兰将卫云挽放在贵妃榻上,见着缠住她胳膊的碎布已经浸出血来,顿时退两步单膝跪地,“请夫人恕罪!郭兰保护不周,实在该死!”
樱珠爬上榻,让卫云挽靠着自己。
卫云挽忍着痛,唇色煞白,虚弱道:“没关系,那人离我实在太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卫盛屁滚尿流地跑回卫府,入门便忐忑地吩咐下人闭好所有门窗。
刘若兰见他匆匆忙忙跟见鬼一样,迎上前问:“什么事,那么慌张?”
卫盛赶紧将刘若兰拉至僻静之处,急得拍手跺脚,“姑奶奶!是不是你安排人去刺杀挽儿的!”
原来是此事。
刘若兰松口气,道:“我是买了个人去,可我没让他杀她啊,我是叫他划伤那个小贱人的脸,给我们茉儿出气。怎么,卫云挽死了?”
“是。”丫头告退。
坐在一旁养病的青梅,整个脑袋都还缠着麻布,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她一见丫头走出兰亭苑,忙站起道:“小姐,老天爷开眼,替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啊!”
“这不就是她咎由自取,来恶报了吧?”林如葵得意地挑眉,下床穿鞋。
“小姐想怎么做?”
仆从的脖子断裂,瞬间咽气。
卫盛一屁股坐在地上,傻眼,“不、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来跑腿的!”
旁人哪有心思管他,纷纷涌到卫云挽跟前。
郭兰半抱住卫云挽,紧张问:“夫人,可要紧?”
卫云挽握紧手腕,脸上浮现出细密的汗珠,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手臂缓缓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