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间微动，犹豫了半晌后声音有点哑地说了句：“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哪个姑娘。”
“甚至到了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地步。”
“说实话，顾晚舟。我对你有点不爽。”
“我挺嫉妒你的，真的。”
“你能不能......别在这恶心人？”
半小时以前，楚裕带着身边的秘书，单独与节目组的傅导在隔壁的房间中密谈，最终签下了一份协议。
心中的大石这才算落了地。
他揉了揉眉心，头疼的不行，又见顾晚舟脸色难看的厉害。
忍不住劝了句：“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呢，就被顾晚舟冰冷的眼神逼了回去。
顾晚舟才刚刚将双手间的血迹洗干净，重新坐回床边。
下一秒，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是楚裕。
“醒了么？”
楚裕皱着眉头问了句。
顾晚舟沉着面色，紧紧地抿着唇什么话都不说。
她周身笼罩的氛围让人如坠冰窟，眼神就直直地盯在江墨脸上，丝毫都不肯移开。
看着这样的场景，也没人敢劝了。
最终，在她的陪伴下江墨被抬上了救护车。
警察也将行凶的陈夕月拷上的手铐，带回警局去了。
说出来的时候，她蹙紧了云眉。
“我不会死。”江墨勾了勾唇角，“我死了，我们家顾小姐和谁去算账？”
他语气低沉又温柔，顾晚舟耳根子就开始逐渐升温。
“江墨。”
虽然她觉得此时此刻说这些好像......不太好，他才刚醒。
病房内一室沉寂。
两个人的呼吸声显得异常清晰，听着听着顾晚舟就有点熬不住了。
她缓缓抬眸，却蓦然撞进那一汪似是要将她溺毙的深情里，不自觉地就想躲。
手刚微微动了一下，却又被攥的更紧。
“怕了？”江墨嗓子还是哑的。
江墨从未见过她如此胆小又局促，紧张得连指尖都不自觉地紧绷着。
心底瞬间便产生一种病态般的满足感。
她的紧张、害怕和恐慌。
全都是为了自己。
“得得得，我走了。”
顾晚舟瞬间就慌了，下意识地伸出手，可又不敢去碰他。
江墨唇上都起了皮，因为大量失血颜色有些苍白。
他挑了挑眉，不顾伤痛伸手攥在她腕间，调整下姿势，用掌心包裹住她小小的手。
“我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他抬眸望向楚裕。
“不好！！江老师晕过去了！！”
小杨面色惨白地高声喊道！
顾晚舟瞬间放开了攥着陈夕月的手，转身冲过去。
不由分说地抢过了那件捂在伤处的衣服，她咬着牙，呼吸急促地在他耳边说：“江墨，你不许死......知道吗？”
“我还有账没和你算清！”
无力又沙哑的声音悠悠从床上响起，江墨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我靠！！！”
楚裕“腾”地一下就从沙发上窜起来了，“......你TM的醒过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咳咳咳......”
肋骨下方的疼痛太剧烈，喉咙又干的厉害，江墨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控制不住地咳了几声。
楚裕不由得浑身一颤，紧接着却十分不合时宜地笑了两声。
“还真别说......你俩挺配的。”
他走到宽大的病床对面，在真皮沙发上坐下，仰头道：“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我是跟他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
“你们俩的事情，我基本也全都知道。”
事发突然，这会儿才算是清净些了，楚裕搓了搓指尖有点想抽烟。
顾晚舟顿了顿，摇摇头。
“......”
楚裕深深地叹了口气，单手松了松领口。
“你......你也别太自责了，医生说了，刀尖避开了主要的脏器，没有大问题。等麻药劲过了就会醒的。”
老江总与路棠没办法在这个时候顶着风头到医院来，只能在背后疏通、打点。
这一晚，老江总待在书房整宿都没有出来。
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动用关系将所有事情全部打点好。
直到凌晨三点，手术室的灯光才终于熄灭——
……
A市雲山医院，顶层的VIP病房内。
但她还是想确定一下。
“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虽然这件事很荒唐，但他的确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而且，她都能在陌生的世界中重生。
这么看来，听到心声什么的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
顾晚舟点点头。
不想隐瞒。
“为什么怕？”江墨却不想就此放过她。
“怕你死。”死这个字，声音被她放到很轻很轻。
楚裕摆了摆手，“我可不在这儿做电灯泡了，你俩自己甜蜜去吧。”
“动作别太激烈了啊！别把伤口崩开！”
“滚。”
江墨眯眼冷笑，做了个口型。
房门被轻轻关上了。
“......”
楚裕都给气笑了。
“江二少啊，你可真是卸磨杀驴啊。”
顾晚舟抿唇垂眸，坐在床边仍然什么话都不说。
浓密的睫毛因为他手心的温度颤了几颤，就这么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莫名很乖。
“......”
没有人回答她。
他真的昏过去了。
几分钟之后，随着警笛声和救护车鸣笛声响起。
直播也被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