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数愣住了，低头看了眼自己透明的身体，而后诚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叫开心……”
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和以前不同了，有很多说不上来的奇怪之处。
比如他以前能灵敏感知到附近的东西，但现在，他感知能力变弱了，有时候人走到自己面前后才会察觉……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黄佳佳叹了口气，正准备跑起来，突然瞥见不远处的许尘术和他奶奶在散步。
还真是阴魂不散……
黄晶晶一脸惊恐，“完了，通宵通得出幻觉了……”
黄佳佳看着她溜进房间的身影，忍不住笑了笑。
幸好姐姐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否则换成爸妈，又得请一次道士来驱邪了。
好不容易早起一次，黄佳佳决定带阿数去后面的公园遛弯。
早晨公园的石板路上，还覆着一层薄薄的水珠，阳光洒下，仿佛给地上铺了一层水晶。
他见黄佳佳有些疑惑，清了清嗓子解释，“你一晚上都靠在这里睡觉，所以我不方便施法。”
黄佳佳大惊，“靠在你怀里……睡觉？”
说到后面，她声音小了，而脸颊两侧的红润之色越来越深。
“是啊，不仅靠着，还抱着我。”阿数一脸冷静地说出这话，让黄佳佳的脸烧得更红了。
她紧抿着双唇，直接冲出了房间，到水池边洗了把脸。
“你，你变回来就好……”黄佳佳从床上跳了下去，背对着阿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好丢脸，怎么莫名其妙就脸红了……
可阿数完全没注意到，只是轻轻笑道：“是啊，我回来了，现在我们又缔结了契约关系。”
黄佳佳蹙眉，猛地转身，“什么叫‘又’？”
阿数坐起来，指了指胸口的西装，那里湿了一片。
黄佳佳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人，突然想到许尘术那天异常的神情。
“阿数，你那天也在，是不是觉得许
而且许尘术和阿数还有点不一样，许尘术似乎更了解人类……
阿数眯着眼，盯着前方的许尘术，缓缓回道：“因为他的考核没通过，一念之差堕落为恶灵。”
身旁的黄佳佳陷入沉默，阿数又加了句，“你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问他。”
“不是，我相信你说的。”黄佳佳抿了抿唇，“只是我觉得这也太草率了。”
只是个考试而已，为什么那么想不开？
黄佳佳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眼前阿数的模样逐渐清晰。
冷峻立体的面容近在咫尺，在清晨柔和的朦胧光线下却显得有些不真实。
她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又揉了揉眼睛。
在这个静谧又长久的对视中，黄佳佳觉得阿数深邃漆黑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指尖也稍稍蜷起。
昨晚哭得太凶，她的眼睛还有些肿，又因为重新看到了阿数，激动到眼眶里泛起氤氲的雾气。
她眼角抽了抽，转身就要走，却被阿数拦住了。
“别怕，我正好有事要问他~”
“可他挺阴险的，我怕你斗不过他……”黄佳佳一想到许尘术的笑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术曾经是我师弟，我们算是熟人。”
“啊？”黄佳佳露出了曾经看到数学试卷的表情，但求知欲也蹭蹭上涨，“既然你们师出同门，为什么许尘术是恶灵，而你是书灵啊？”
“黄佳佳，这是什么原理？”
隐身在身旁的阿数突然发问，黄佳佳条件反射地回答：“光的折射！”
答完后，她愣了愣，没好气地反驳，“你又不是物理书灵，考我这个干什么！”
“数理化不分家嘛~”阿数语调轻松，黄佳佳第一次感知到他的快乐。
“阿数，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或者说心情舒畅？”
“你起这么早？”
黄晶晶的声音着实让黄佳佳吓了一大跳。
“姐，你吓死我了！”黄佳佳抓过毛巾擦了擦，随口反问，“你不也起得早吗？”
“不是啊，我还没睡……”黄晶晶打了个哈欠，路过黄晶晶房间的时候，瞥见坐在飘窗上的男人。
她心口一惊，揉了揉眼，再次往里看的时候，飘窗上空无一人。
“你昨晚哭泣的时候，眼泪落到了我身上，感知到你的强烈召唤，我就能重新和你缔结契约了~”
黄佳佳神色微动，不自觉地摸上了眼角，喃喃道：“原来眼泪还有这功能……”
之前是口水，现在是眼泪，看来她昨晚没白哭啊！
她轻扬嘴角，又突然意识到什么，指着阿数的衣服问道：“那你的西装怎么办，要不我拿吹风机给你吹吹？”
“不用。”阿数朝西装上轻轻一吹，那片痕迹立马就消失了。
她之前数学次次不及格，也没堕落成坏人……
不远处的许尘术早就感知到了两人，但因为奶奶在身边，他假装没事人一样，等黄佳佳和师兄自己找上门。
奶奶虽然年纪大，眼睛倒是很尖，一眼就注意到了黄佳佳。
“小术啊，那不是你同学吗？奶奶跟你过去打个招呼。”说完她就朝黄佳佳走去。
许尘术没办法，只得跟在后面。
阿数微微怔愣，以前他没发现，原来黄佳佳的眼睛又大又亮，和莫比乌斯环一样神奇，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奥秘。
这个时候阿数还不知道，这种奥秘只是人类眼底折射的多样情感。
“黄佳佳？”
阿数的声音让发呆的黄佳佳重新晃过神，周围凝滞的空气也开始慢慢流动。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阿数躺在一张床上，后知后觉整张脸都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