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宫女们忙去拦阿衡，可阿衡黑着脸，一身杀气，这又都是宫中的宫女，和阿衡相处时间短，不知道阿衡的性子，便也不敢拦她，竟然眼睁睁地由着阿衡一路往前走。
兰亭和章台方才下去了，小篆和喜鹊又是素来由着阿衡的，其余人想去追，又已经追不上了，就只看着这主仆几个人径直出了瑶池宫。
宴明琅已经气得都想骂人了。
她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忆如和王安如：“是太后叫你们来的？我不信太后会让你们说这样的话，一个世家小姐，竟然这么不要脸面，连要和外男定亲的话都能说出来，韩越要和你定亲？哼，襄阳侯和大司农知道吗？”
但饶是如此，阿衡终究还
是生气了。
“我的宫女如何笑你了？我不明白，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好笑的？我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才称呼你一声安如姐姐，若你不是襄阳侯府的人，我管你是谁，你以为你能进得来这瑶池宫？”
宴明琅才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阿衡这番气话，叫太后知道了，定然要记恨阿衡，虽然太后现在都想杀了阿衡了，可明面上，这对祖孙还是很祥和的，要是太后生气了，连这点面子情都不给阿衡的话，那么敏贵妃和阿衡母女在宫中要有些艰难了。
屋子里响起了几声冷哼，
宴明琅寻声望去，见是章台。
章台这丫头心直口快，且最维护阿衡了，宴明琅估摸着章台是在念叨着王忆如姊妹俩不要脸，真要将阿衡当成亲姊妹，怎么还能做出勾引韩越的事情来。
可章台毕竟是个丫头，再如何看不惯王安如，王安如也毕竟是国公府的姑娘，且还是太后的娘家人，想要捏死一个宫女，可不是一件难事。
宴明琅就瞪了章台一眼，琥珀也忙悄悄地让兰亭把章台拉下去。
“是我失言了，”王忆如笑了
笑，“我倒是忘了，世子妃精通医术，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比不得世子妃呢。”
“大姑娘谬赞。”
宴明琅淡淡地笑着。
襄阳侯府的姑娘都是以嫡出论序齿的，庶出的姑娘嫁的都不怎么好，一般都不是做人家的正头娘子，也不用当成正经亲戚来往，所以家中人要称呼，就拿名字来称呼，比如王倩如，便被称呼一声倩姑娘。
这个法子倒是好，人生病了，不宣太医也就算了，怎么能不吃药呢？
有这药味儿顶着，再加上阿衡现在还有些发白的小脸儿，说阿衡病着，应该没人怀疑。
才叫阿衡躺下，王家姊妹俩就进屋了。
“见过公主殿下，见过世子妃。”
姊妹俩联手给宴明琅和阿衡请安。
王安如抽抽噎噎地哭着：“我……”
“二姑娘就等着吧，这事儿必定会被闹大，到了那个时候，二姑娘就知道襄阳侯和大司农
圣上虽然可以帮着敏贵妃和阿衡，但一顶孝道的帽子压下来，圣上也不能为所欲为。
“九公主果然欺负我！”
王安如呜呜地哭起来：“难道我愿意这样？我与韩越哥哥情投意合，谁知道九公主会半路杀出来？若是没有九公主，我早就和韩越哥哥定亲了！”
阿衡气得面色红涨，忽然掀了被子，穿上绣鞋，竟然连外头的大衣裳和斗篷都没穿，便急赤白脸地出去了。
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愣，等反应过来，宴明琅就忙叫人拦住阿衡：“阿衡身子弱，可不能受凉了，还不将她拦
王忆如就很有些尴尬，才要说话，王安如忽然哭了起来。
“我知道我对不住九公主，可我……可我并非是有意的，我若是知道韩越哥哥和九公主有了婚约，是决计不敢对韩越哥哥动心的……如今倒好，我成了一个人人嗤笑的了，连一个宫女也能笑我……”
“小妹，你这是怎么了？”王忆如赶忙安慰着王安如，“不是说好了，在九公主跟前什么都不要提，九公主还没说话呢，你怎么先哭上了？”
姊妹俩的这番做派，让宴明琅觉得恶心。
得亏阿衡并不是真的病了，不然，肯定要被这姊妹俩给气出个好歹来。
因此王忆如年纪虽然不如王倩如和王静如大，但在襄阳侯府这一辈，论嫡出序齿，倒是得称呼一声大姑娘。
王忆如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世子妃谦虚了。”
两个人如同闲聊家常一般，互相恭维了一番，便没了话说。
王忆如就推了自己的妹妹一把：“你不是说挺惦记九公主的？没来之前，说着如何如何想九公主，怎么到了九公主跟前，却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她笑着跟宴明琅解释：“世子妃不知道，我这妹妹在家中被娇养惯了，把谁都不放在眼中，但进宫住了这些时日，反而很喜欢九公主，常常和我说，若是九公主是她的亲姊妹就好了，还可以常常亲近呢。”
阿衡没说话，宴明琅抬抬手，叫二人不用这么客套：“两位姑娘可用过午膳了？虽说现在不是夏日，可中午头的日头也很晒，两位姑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王安如没说话，王忆如便温和地笑道：“因才用过了午膳，想着不能这个时候歇晌，窝在屋子里读书写字做针线，也不大好，会积食，太后娘娘因着舒妃的薨逝而难过，不要我们伺候，我们姊妹俩就出来走走，想起早上春嬷嬷回去说，九公主病了，便过来瞧瞧九公主。”
王忆如一面说着，一面去看阿衡：“哎呀，九公主的面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曾请了太医来看？”
她说话声音很温和，恰似一个大姐姐在探望小妹妹。
阿衡恹恹地摇摇头：“有姐姐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