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舒婕妤连忙解释：“容妃姐姐的月信一向很准，都是在月底那几天，怀上十一公主之后，容妃姐姐每到月底那几日就会腹痛难忍，请了太医院的大夫瞧，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容妃姐姐说，以前她可从来没有这个毛病。”
“容妃姐姐还说，若非如此，十一公主也不会夭折了。
”
十一公主很弱，而且是个没手没脚的畸形儿，从娘胎里出来，就把稳婆吓了一跳。
“容妃姐姐也是如此。”
舒婕妤很文静，说起月信还有几分羞涩：“我刚进宫的时候位份低，还住在容妃姐姐宫里的偏殿里，有一回夜里，月信忽至，痛得我坐立难安。”
“那会儿宫中都落锁了，也不能为了我一个位份低的嫔妃专门开门请太医，容妃姐姐听说了，就叫人煎了药给我吃，我吃了便好了，我这才知道，原来容妃姐姐也有这个毛病，宫中是常备着药的。”
宫中女人生活不自在，做什么都有一堆规矩等着，处处受人束缚，多行一步，多说一句，都唯恐出错，整日战战兢兢，睡觉用膳都不得安宁，如此导致月信不准或者疼痛，都不稀奇。
上辈子宴明琅被关在周家的跨院中，缺衣少食，又整日为惨死的宴知秋和白术而痛哭，月信就再也没有来过，与眼前丽昭仪、舒婕妤是一个毛病。
后宫之中嫔妃倒是很多，但皇上子嗣却并不多。
如今立住的，只有五位成年的皇子和十个公主而已。
丽昭仪和舒婕妤都是三年前进的宫，比容妃晚两年，这几年，圣上爱去的年轻嫔妃里头，
这三位数头一份。
一个月之中，圣上总要宠幸她们三五天，叫宫中其他嫔妃羡慕不已。
再者，要想这件事情不闹大，那就断然不能拿着这张黑熊皮出去，要不然
，岂不是露馅儿了？
阿衡便大.大方方地笑道：“若非韩公子出手相救，我早就死在这个畜生的手中了，杀死黑熊的匕首也是韩公子的，这头畜生理应归韩公子所有。”
韩越不想欠人情，他的确想要这头黑熊，但无功不受禄，就这么白拿一头黑熊，终归有些不安。
“我方才听公主说，要去寻找嘉成县主家的哥儿和郇国公府上的哥儿？若是方便的话，不知道我能不能跟着公主一起去找？”
难道是有人给宫中的嫔妃们下了毒，所以她们这几年才一无所出吗？
宴明琅重新给两位贵人把脉，这回要更加仔细谨慎一些。
阿衡眉眼弯弯，冲着韩越露出了个天真的笑容：“韩公子，并非我不信任你，只是此事涉及皇家秘辛，韩公子知道得越少越好。”
韩越不是个愚蠢之人，几句话就弄明白了，今日之事恐怕并非眼前九公主任性而为，而是那位一向嚣张跋扈的二公主所为。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韩越也依旧对阿衡喜欢不起来。
他自由散漫惯了，最恨自己的人生被他人摆布，尤其是婚姻这种大事。
他此前又从不认识阿衡，圣上和亲爹连个口风都不曾给他透露，忽然告诉他，他即将成为九公主的驸马，这叫韩越如何能接受得了？
当时宴明琅和宴知秋都在，宴明琅看的清清楚楚的，十一公主全身黑紫，手脚尽失，形状可怖，十分吓人。
哭声也十分微弱，出生之后不久就夭折了。
太医们都说这是胎毒，但当时宴明琅瞧着却不像，那小小婴孩的模样，分明像是中了毒。
彼时宴明琅不想多事，就没有说出来，渐渐地便忘了，此刻听舒婕妤提起十一公主，才猛然想起那个全身乌黑形状可怖的小小婴童。
再结合两位贵人所言，宴明琅便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宴明琅不以为意，提笔在纸上写方子，随口问道：“敢问两位贵人，这种情况多久了？是进宫前就有的，还是进宫后才有的？”
“进宫后。”
两位贵人异口同声，舒婕妤还补充道：“容妃姐姐是怀上十一公主之后。”
宴明琅笑了。
妇人一旦怀上了孩子，这月信就不来了，舒婕妤这话着实可笑。
可奇怪的是，几年过去了，她们三人的肚子却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容妃还曾生下十一公主，丽昭仪和舒婕妤连个好消息都不曾有过。
据丽昭仪的丫头说，丽昭仪的月信很有些不规律，时常这个月来了，下个月就没了，或者这个月月底来，下个月月初就来了。
为了此事，太医院不知道开了多少方子，丽昭仪这几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药汁，愣是不见好。
舒婕妤的月信倒是很规律，但每逢月信，舒婕妤就疼得直不起腰，那几日什么都没法做，只能在床上躺着。
“好呀！”
阿衡求之不得，这么大一片林子，她一个人还真找不过来，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胜算。
……
营地的一顶帐篷中，宴明琅正在为丽昭仪和舒婕妤诊脉，这二人身子骨都很康健，用老一辈人的话说，就是好生养的。
圣上又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可自从四年前十一公主降生并很快夭折之后，宫中此后再无孩童哭声，倒也挺奇怪的。
况且他心中已经住了个人，虽然那人如今和他不可能了，但韩越把一颗心都给了那人，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九公主便是再好，也终究不是他的心头好。
“多谢公主殿下提醒，不知公主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韩越指了指那黑熊：“此物殿下还要吗？”
阿衡倒是很想要这黑熊皮，只可惜她是来找昭昭和元哥儿的，带着这个东西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