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
她用足了全身的力气，几巴掌下去，至善老道的脸就肿了。
这还不解气，宴明琅一面痛哭，一面去薅至善老道的胡子：“都是你们害死了阿衡！再有几日，就是阿衡的生辰了，你们竟然连她的生辰都不叫她好过！阿衡有什么错，她只想和自己的亲爹亲娘见面，她还是个孩子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叫几个人都措手不及。
不仅仅是至善被打懵了，顾徵也有些迷糊，阿衡何时死了？
她怕自己看错了，把桌子上的几个猫儿分给顾徵和裴霁，叫他们俩也认一认。
“像。”裴霁惯常惜字如金，他今日才照着阿衡的白猫儿刻了一只，对这猫儿熟悉得很。
“这岂止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顾徵指着猫儿缺了一块的右耳道：“你们看这里，阿衡那只猫小时候调皮，和狗打架，被狗咬掉了一块耳朵，这些木刻的猫儿也都缺了这一块耳朵。”
顾徵是阿衡的亲哥哥，他的话一锤定音，这至善老道竟然在刻阿衡的猫！
裴霁冲着顾徵打了个手势，示意顾徵噤声，不要干扰宴明琅。
宴明琅为人细心谨慎，也许能发现他们没发现的东西。
顾徵便也屏住了呼吸，视线随着宴明琅移动，眼前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株水边盛开的粉荷。
禅房不大，靠窗边放着一扇博古架，架子上并没有摆放经籍，只是摆着一些或泥捏或陶土或木刻或草编的小玩意儿，猫儿狗儿甚至小人儿都有。
至善睡的床榻在禅房进门的左手边，房门右手边摆了一张矮榻和两个蒲团。
她根本不信至善老道是疯子。
一个疯子怎么可能把自己拾掇得这么干净。
且不说他一尘不染的道袍，就说他这满头白发和一把银须，就是正常的人，也不可能打理得这样好，更不要说一个疯子了。
宴明琅从未见到一个疯子像至善这般清爽干净的。
既然不是疯子，便有不
她一面说，一面盯着至善的脸色瞧。
至善被她打得半边脸红肿，胡子也被扯下来大半，下巴上微微渗着细小的血珠，着实凄惨。
他起初还笑着，随着宴明琅一遍一遍地喊着阿衡死了，笑容也渐渐地僵硬起来，眼皮子眨了眨，闪过了一丝阴郁。
正是这丝阴郁，叫宴明琅认定至善就是在装疯！
果然，在顾徵咬牙切齿地说要为死去的阿衡报仇之后，至善终于开口了。
至善老道嘿嘿嘿地笑了起来：“阿衡是谁？我只认识顾九！顾九偷点心吃！顾九不要脸!”
“闭嘴！”
顾徵大怒，才要出手，旁边有人出手比他更快。
裴霁一掌劈到了至善面前，掌风强劲，吹得至善的银白胡须都飞舞起来。
至善神色如常，依旧笑嘻嘻的：“好凉快好凉快！接着扇接着扇！”
裴霁倒是反应快些，他暗中捏了顾徵一把，冷冷开口：“明琅，算了，他是个疯子，什么都不知道，此事应该与他无关，看来真的是至真做的。”
顾徵被裴霁一捏，忽然也晓过来，他咬着唇一脸悲愤：“至真老贼，不知阿衡如何得罪了他，他把阿衡困在这里还不满足，竟然趁着阿衡要及笄暗中要了阿衡的性命……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顾徵恨透了至真，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叫人挑不出假来。
宴明琅哭得累了，也打累了，她从榻上跳下来，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疯子又如何？反正也是那至真老贼的师弟，蛇鼠一窝，都是畜生！他
们害死了阿衡，总要为阿衡偿命的！”
宴明琅便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往上升腾。
这老道……竟然一直在窥伺阿衡？
她捡起一个小玩意儿，怒气冲冲地砸在了至善老道的脸上：“畜生！你跟你那几个师兄一样，都是畜生！你二师兄一句话，把阿衡困在景山，十几年不能与至亲团聚，你三师兄把阿衡抓来做药人，原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也在时时刻刻觊觎阿衡，你是不是也想着把阿衡当成药人！”
“是你们师兄弟几个人，把阿衡给害死了！”
宴明琅嘶吼着冲过来，冲着至善的脸狠狠地扇了几巴
矮榻上摆着一个茶几，几个还没刻好的小玩意儿整整齐齐地堆着，都是些形态各异的猫儿。
宴明琅拿起来一个瞧了瞧，总觉得这猫儿好像很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似的，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就把那木刻的猫儿在眼前翻来覆去地看。
“咦？这猫儿好似九公主常常抱着的那只大肥猫。”
冯也这
一叫，宴明琅也觉得像。
得不装疯的理由。
为绝后患，还是杀了最好，只有死人才不会坏事。
她在这间禅房内慢慢踱步，仔细查找着禅房内的每一处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嘉成，你这是在……”
“嘘。”
“一派胡言，至真在闭关，如何杀得了小九儿？他若来景山，我定然会知晓，他若要出手杀小九儿，那就得过我这一关。”
宴明琅嘴角微翘，至善老道终于藏不住了。
“你少唬人了，”宴明
“你果真不怕死？”
裴霁收回了手，几个人死死地盯着至善看，只要至善敢露出一点不对劲的神色，他们定然会齐齐出手，将至善给拍成肉泥。
“怕是真疯了。”顾徵摇摇头，“这倒是好办，就算那至真会来天恩道院，也不可能从至善嘴里掏出有用的东西，既如此，那就暂且饶他一命吧。”
顾徵到底仁慈，不愿意杀无辜之人。
宴明琅却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