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薇,你去了哪儿?
心底的一根弦紧紧地揪了起来。
他将那信揉皱,撕碎,即刻又转身出去了。一个星期之后,他在丽江找到了她。
丽江,都说那是一座艳遇之城。清一色的纳西小楼,古色古香,家家户户屋檐下挂着红色的灯笼,让人有恍若穿越时空进入秦淮之地的感觉。
费尽周折的他,带着一身风尘,下了飞机,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到了古城。
只为了能有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愉悦眼前的男人。
只要是能让他喜欢,能让他的眸光像对那个女人一样,在她的头上多停留那么几分钟,她都觉得,值了。
嘴唇有些哆嗦,“深,你不喜欢的吗?”
男人双瞳幽暗,凝视着女人的眼睛,沉默了半晌才道:“短发更适合你。”
他说完,便是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柳如眉怔了怔,“深……”
“头发剪掉,或者……烫成卷发。”林深将怀里的女人推开,站了起来,双瞳里淡薄无波。
柳如眉愕然,“深,你不是喜欢……喜欢这样子的头发吗?”
她记得的。
当年,那个女人,她总是一头青汤挂面一般的披肩长发,她记得,那个女人说过,他最喜欢她的头发,
柳如眉披散着一头清汤挂面式的长发,一袭丝质睡衣地向他走来。
“深
,你在想什么?”
她来到男人的面前,腿一偏,径自把俏臀搁在了男人的腿上。
双臂也自动地缠上了男人的脖子。
那个男人,他是她的新欢吗?
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十根手指弯曲,紧紧地攥成了拳,双瞳深凛,戾色暴现。
他,真的想要过去,一拳打碎那个男人的脑壳,
然后狠狠地掐死那个女人。
那个该死的女人。
恍惚中,薇薇那两只在男人脸上抚摸的手滑到了男人的肩头,又变成了推拒的姿势。
“不要……”她抑制不住地轻呼。
男人却是不管不顾,那灼热的吻如狂风暴雨一般地席卷着这个柔弱的女人。
这个女人,这个在他面前几次掉眼泪的女人,他此刻,只想把她据为已有。
月光不知何时隐没在了飘渺的云雾中,院子里静得可怕。
眼前,风景如诗如画。只是,他没有心情欣赏那美丽的景致,他已经被眼前的一幕生生的惊得呆住了。
他看到,他那美丽的,娇俏的妻子,正被一个长相俊美的青年男人搂在怀里。
虽然他站的地方和他们差着十几米的距离,虽然他的妻子只是露出一面的侧脸,但是,那熟悉到骨子里的侧颜,那条她最最喜欢的紫色长裙还是让他浑身都在那一刻僵住。
她,竟然跑到丽江来和人约会了吗?
她口口生生说要离开家,离开他,出来找一方静土,却原来,是另有所约。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那颀长的身体,黑亮的发丝上,水珠四溅。林深眉宇深凛,即使是在全身放松的时刻,仍是心思沉郁。有深深的烦躁莫明的升上来,一如,三年前那个午后……
那是,那个女人知道了他在某方面的隐瞒之后。
“先生,薇薇不见了。”
李嫂拿着一封没有拆封的信急匆匆地从他们的卧室里出来,林深淡漠疏冷的眼睛一下子闪过惊诧的神色,接过李嫂递过来的信,哧的撕开,只是匆匆一瞥,眉目之间已
是骤然阴沉。
颜色乌黑发亮,像是上好的绸缎。
她也看到过,他的手指,温柔地穿过那女人的发丝时,黑沉沉的眸子里那抹淡然的沉醉。
那是一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喜爱。
她记得,她深深地记得,所以这么多年,她从不曾变换过发型。即便心里再想要一头漂亮的长卷发,她也没有去烫过。
因为发色偏黄,她甚至定期地染发,即便是怀孕的时候,明明知道染发剂对孩子不好,她也还是做了。
林深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张眉眼之间带了几分柔弱的小脸,微微地皱起了眉。
男人的眸光落在脸上,黑沉沉的,像一汪潭。柳如眉心底一沉。
这些年,他对她好,是真的。但凡她想要什么,他无一不会满足,但是,却又好像只限于金钱的满足。拥抱,他也是不吝惜的。可是他的心,却是好远,似乎永远停留在她不能企及的地方。
就像他永远淡薄疏冷的眼神,他双瞳里暗藏的风景,她从不曾看透。
“把头发剪掉。”男人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牙齿咬得咯咯地响,似乎能够听到额上青筋暴裂的声音,但是他……没有过去。
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按捺住了心底那足以杀人的冲动,他转过身去,向着来路而去。
步子那么地沉,似含了千均的杀气,那一晚,他几乎无眠。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的全身,神智从三年前游回,
黑色的车子就像它的主人,冷漠冰凉。林深坐在他的车子上,吸着烟,眸光一如那沉沉的黑夜,让人看不清所想。
“先生,先生?”车窗被人叩响了,是管家。那黑色的宾利已经停在院中好久了,却不见男人下来,管家关心地过来唤他。
林深似从漫长的思绪中醒转过来,碾熄指间的烟,打开了车门。一股子浓烈的烟味扑过来,管家皱皱鼻子,随手将汽车扶手厢旁的烟缸拿出来,他看到里面横七竖八落满了烟头。
林深沉默着向楼上走去,没有去卧室,而是直接地去了自己的书房。将门掩上,人整个儿地陷进了那皮质的椅子中。
书房的门无声地推开了,一道粉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