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转了转头,慈爱的目光落在了方莫身上,眉头又缓缓皱起:
“那个小伙哟,一身纹身,平时也不见他有什么活动,基本都不出门。
但是啊,我好多次从窗口看见有一帮混混似的人来找他,那种时候就有枪声,可是折腾了我这老骨头哟……”
方莫点了点头,目光移向黎青,后者也点了点头,二人便又与白老闲谈起来。
最后,他们为白老家做了次彻底的大扫除,离去时已是深夜。
白老也一一应下,不时玩笑式的责怪黎青破费。
白老已从心之年,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了,但她那几个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女仍在千里外的城镇打拼。
说是打拼,但也已多年未回家了,他们盘算着将镇上老宅卖了,白老坚决反对,死活赖着,她不想在儿女的家之间兜兜转转 无法安定。
最后也没争出个结果来,买家骂骂咧咧嘟囔许久,最后不干这桩买卖了,这事才不了了之。
她这么多年,多么盼着能见见孙子孙女,但仍是无果,岁月难渡,老头几年前便已过世。她便种了一院花草,期盼着花开之时,那门能响起。
方莫黎青二人在花了一上午搜查出买家为上官修之后便通过派出所的电脑系统翻查出了上官修的具体住址——东街2号。
考虑到证据并不充分,二人决定拜访上官修家附近的住户获得有关他的信息,以方便后续的判断。
他们首先选择了对门的白老太太,也是黎青较为熟络的。
随着门面被敲响,房子内逐渐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缓慢但并不沉重。
“来了,来了。”老人衰老的面颊带有层层皱纹,她的精气神并不算太好,但白老在看见二人之后微微厌世的表情立即迸溅出活力与惊喜。
“奶奶,我们走了!保重!我们明天来看你!”黎青回头摆了摆手,松松爽爽地离开了。
那漫天碎钻点亮了万家灯火,白炽灯照亮了老人的眼,闪着晶莹的泪光。
鸟儿归巢,是靠那为你而亮的那盏灯。若游子不归 那会有人添上灯油。他是她的救赎。
可是盼了再盼,花开花谢,岁月熬碎了心,也未盼来一人。
倒是镇上的两位警察,前些日子访问她家,为这寂静之地填了许久未出现的喧嚣。
所以她早就猜到他们是来问情报的,她也耐心,她好像得到了两个孙子。
方莫看着黎青越聊越上头,还是忍不住切入了正题:
“奶奶,您了解对屋的上官修吗?,那个小伙子。”
“奶奶,这个,给您带的,要保重身体呀奶奶。”黎青笑着将拎着的保健品提到胸膛高度。
“诶呀,小青呀,让你费心了。还站着算什么事呀,进屋坐,进屋坐!”白老笑眯眯地将拎着二人迎进屋。
屋内只有单调的沙发、茶几以及一台台式电视,沙发已呈灰白色,大概是弹簧老旧的原因,人一坐下就微微陷入几厘米。
也是托着这个缘故,沙发很软。
“奶奶,您看!艾草护膝,能缓缓您的寒腿呢。还有这个……”黎青邀功似的跟白老聊起各个保健品,也顺便谈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