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娰简单帮霍尧包扎好，起身的时候，才注意到霍司砚。
“过来。”
男人嗓音温和，却莫名带着命令的口吻，他周身散发着的迫人气势，让人无法拒绝他的话。
虽然霍司砚和霍尧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在性格方面也有相似的地方。
但大部分人都不会将他们认错。
“你也被吸收那么多的血，身体有没有事？”姜九娰询问的语气也带上担忧。
霍尧温柔地露出笑摇头，满脸失意，自嘲一笑，“我没事如果不是段明，我可能也活不到现在，比起他，我这点伤又算什么。”
姜九娰蓦然伸手拉住霍尧的手，就看到他几乎贯穿整个手心的伤口，还隐隐能够看到里面白森森的骨头。
顿时眉头皱了起来，拉着霍尧去护士站，让他坐下，姜九娰小心翼翼地拿起碘伏给她清洗着旁边。
“一会儿等他们有空，我再带你过去缝针，你忍着点，有些疼。”
而姜九娰将这样的段明带回西章后，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怎么回事？”听到消息的秦淮衍几人跑出来，再看到姜九娰怀中只披着一层皮的段明时，瞪大眼睛。
秦淮衍呼吸都停滞下来，满脸不可置信。
段明虽然没有跟着姜九娰学那些东西，但他无异是特殊的，许闻景他们根本想不到，到底是什么竟然让段明变成这样。
姜九娰面色平静，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还十分冷静地让沈承他们带着人去将那个东西采摘回来。
段明原本不应该被卷进来，他原本不应该死的，现在，他不仅死在她的面前，甚至连灵魂也被吞噬殆尽，她就算是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
内心情绪被姜九娰死死地压抑住。
霍尧跟着红了眼眶，他轻轻把姜九娰拥入怀中，呢喃着：“不是你的错，不是。要怪就怪幕后的人，弄出这些事，你做的已经够好了，你不是神，你保护不了所有人，就算是神，也有办不到的事。”
温柔的嗓音如春风拂面，一点点缓解姜九娰心中的情绪。
姜九娰将脸上的血泪擦拭干净，从霍尧怀抱中出来，她目光看向远方。
姜九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边。
霍尧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刚用纱布包扎好的伤口，渗出涓涓鲜血。
“喜欢霍尧？”
刚进门，姜九娰耳畔边就传来这样一句，男人脚步没有做过多停留，转身坐在沙发上。
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腕间的西装被他随意耷在旁边，双腿微伸，闲适的气息中又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强势和霸道。
那一场灭顶之灾。
让所有部落的族人束手无策。
部落祭司献祭自己的性命，为部落寻找到一朵古怪的花朵，为了剩下的族人能够活下来，部落的人用自己鲜血浇灌，让花繁衍盛开。
而部落患病的人吃下那些花，才活下来。
自此，部落一蹶不振，后面才在姜九娰的带领之下，一步步回归巅峰。
姜九娰跑过去，在霍司砚面前站定，“你怎么来了？”
男人眼眸微眯，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抚摸上姜九娰耳垂，带着些许凉意的手让姜九娰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有些莫名地看着霍司砚。
“担心你，就来了。”
霍司砚嗓音平淡，脸上带着笑容，语气中缱绻着的温柔，却让人醉迷。
“去你房间说吧。”霍司砚收回手，拉住姜九娰的手，朝着外面去。
“不疼。”霍尧含着笑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姜九娰，眼底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好像她就是他的全世界一般，眼底的深情让人害羞地不敢再看第二眼。
姜九娰抬头的瞬间，就撞进他的眼中，顿时有些苍白的脸不经意染上一抹绯红。
霍司砚站在走廊处，看着这一幕，无端觉得有几分碍眼。
儒雅随和的面前带上几分冷凝，幽深的眼眸中充斥着黑暗和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霍尧笑容在注意到霍司砚的时候，变得有瞬间的僵硬，紧接着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段明的身体被存放在医院的停尸房，姜九娰看着他的尸体，久久不语。
四周的寒气跑进身体里面，她也一无所觉。
霍尧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他走过去，将衣服批在姜九娰身上。
“段明要是知道你这样，他肯定也不会高兴。”
姜九娰收回视线，点点头，跟着霍尧一起离开停尸房。
“无论幕后之人是谁，我姜九娰都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踉跄着站起身，将段明抱在怀中，一步步朝着山下走去。
“他之前干的许多错事，不算个好人，但他可以是被人打死，可以是被人算计至死，也可以是被人报仇杀死，却绝对不能因为我而死。”
姜九娰悠悠地说出这样一句话，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霍尧的眼前。
霍尧眸光微闪，紧跟着姜九娰的身后。
姜九娰拿出抽屉里面的黄纸，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拿起笔准备画符纸，闻言，头都没有抬地回答：
“喜欢。”
霍司砚看着黄纸上晕染的泪水痕迹，他心尖被触动一下，有些心
漫山遍野的死人和尸体，血染红他们所有人的眼睛。
一滴滴的血泪从姜九娰的眼睛里面流淌出来，她紧紧地握住段明的手，脸色灰败。
听着耳边霍尧的声音，姜九娰才抬起僵硬的头，她露出一抹平静的笑。
“不怪你，是我的错，太过于自信，自信到以为自己能够救所有的人，是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怪我。”
姜九娰垂眸，任由血泪落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