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要找的人,解未解的谜。”
巨大的镜子漂浮在空中,随着伊桑的施法,镜面上开始显现出画面。
画面上有一穿着雪纺上衣,蔚蓝小脚牛仔裤,梳着高马尾的女孩正背对着他们坐在海边的岩石上,海风把她的头发高高扬起。
这对鸾未来说再正常不过的装扮,在这里其他人眼里就是奇装异服。
“筱雨。”鸾未情不自禁出声。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往思海那个是我的执念所化,而现在的我只是当年留下的一道灵身,我和她,都不该还留在这个世上。”伊桑道,像是在复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你们的疑问将会在这里找到答案,但只是答案!未来之事充满了变数,我也看不真切。”可惜巫族之人不能预测有关于自己的事,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了。
伊桑的灵身飘飞入了潭心,脚尖蜻蜓点水般浮在水面上。微昂这头,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白玉般的纤纤细手像捧着稀世珍宝似得小心翼翼的推过头顶。
刹那,微风变得狂乱起来,一片片乌云遮盖了这里的天空,桃树的花瓣被卷到了水面上,零落的翻飞着。潭水也翻涌起来,越来越汹涌。细密的闪电在乌云中肆意穿梭。
“沧海换桑田,明月照千秋。”随着伊桑柔美的声音传来,她面前的潭水竟像被刀劈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纵横百丈。
“我是哒莫珂的转世之身是不是。”哒莫寂平静地问,这一次他说的是哒莫珂,而不是先祖。看到伊桑痛苦的样子,他会心痛,或许,他早该猜到了。
“伊桑等了上千年,终于还是等到了。”神婆叹息。
一梦惊魂,一别惊梦。梦醒时分,终究还是一场空。
哒莫寂流泪了,嘴角却挂着笑意,似在嘲讽这荒谬的人生。他看见前面的小山丘消失在视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旋转的光穴。蔚蓝的光点,像是天空的颜色。
“真,真的打开了。”神婆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天不绝我巫族啊!”
巫族的圣地意料之外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片普通的树林,穿过树林,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草地。
草地的中心,有个小山丘。神婆自言自语:“看起来是不是像极了一道门?事实上这就一道门。”
“伊桑是巫族有史以来天赋最高的巫神后裔,甚至可能比肩传说中的巫神之主。若是当年她能成长起来......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她最后一次占卜,耗尽了生命之力,预测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可惜,因为对族人的恨,她选择将秘密永远埋葬。”
“所以这其实是巫神的坟墓?”幸桉觉得有些有趣。
“你说是坟墓,倒也没有错,这里面有伊桑的一道灵身,不过只是一个空壳,没有任何感情。”神婆的声音有些悲伤。“她已经不想对我们流露出真情实感了,她留下的灵身是对巫族最后的仁慈。”
镜面上的身影突然僵住,难以置信地转过身来。眉眼竟与鸾未有七分相似。
在场的人不同程度的表现出了惊讶。
叶筱雨只震惊了一瞬,便甜甜的笑了:“姐姐,我就知道你能找到我。我等你很久了。”
鸾未激动的往前跑了两步,望着水镜里的妹妹,再次见到妹妹,她是真的很开心:“筱雨,姐姐会想办法让你回来的。”
叶筱雨点头:“我相信姐姐
一个巨大的银灰色镜面缓缓从中挣脱出来,艰难的向上攀爬着,沾在身上的水如瀑布般从四周滑下。
“这是巫族的禁术,只有巫神有资格修习,可以暂时跨越时空,但每使用一次都会消耗巫族的一分运势,千万年来,从来没有族民和巫神敢拿巫族的运势来开玩笑。”神婆的话语有些凝重。
“巫族的运势在你们把伊桑逼上绝路的那一刻,就已经所剩无几了。”哒莫寂的声音有些怒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生气。
神婆苦笑的一声,没再说话。就算今天伊桑的灵身不这么做,她也会用别的方法开启这个禁术。这或许,是巫族最后的机会。
“那她这是在做什么?”这次问话的是鸾未,即便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伊桑的禁地没有任何复杂的设置,里面是一个不知深浅,一望无际的水潭,旁边长了一颗桃树,明媚的阳光照进水潭中,轻风拂过,微波荡漾,甚至能听到鸟儿的叫声。
“我们又见面了。”柔美的女声传来,打破了众人的思绪。循声望去,伊桑穿了件粉色罗裙,亭立在那颗桃花树下,风吹起了她的衣摆和发梢,吹落了满树的春意。
“如果这道门打开了,说明你真的回来了,而我却看不到了。”伊桑的眼睛直视着前方,不知道看着什么,眼神涣散,没有一点神采。
“桑儿。”神婆低声呼唤,可对面的女子根本不看她,目光空洞,没有一丝波动。
现在的她看起来宁静而祥和,和往思海的那位简直判若两人。
“有没有猜出我为什么带你们来?”巫神回头,眼里带着有些辛酸的笑意。
“定是我们之中有人能解开这个秘密。”云泽昊零回答。
神婆点点头。“只有她心爱之人的眼泪才能打开这道门,若用蛮力,便会玉石俱焚。”可惜,当年那哒莫珂早已死去。
众人看向哒莫寂,不知他是否会为那苦命的女人流眼泪。经过了往思海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哒莫寂和哒莫珂有着非比寻常的联系。
“照理说,人死后是不会轻易转生的。就算成功转生了,也不会这么巧,更不会拥有本该属于前世的感觉。”巫婆的话在证实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