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一样，从来不会轻易服输的，哪怕遍体鳞伤。
苏年年忽然明白了什么，浓密卷翘的睫毛颤了颤，感受着胸腔里的震动，看着他说不出话。
裴司谦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将她扯入怀里，低笑出来，声音无比的暧昧，“我很开心你为我担忧，把你这拼了命的劲儿用在留在我身边不行吗，嗯？”
苏年年被他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好一会反应过来，脸蛋迅速烧红，垂着眸不去看他，“裴先生，你这pua的本事真是无人能敌了。”
嘴上虽然说着风凉话，但神情还是明显松弛
同样的事情还可能会出现第二次，但不管他选择谁，她都会很难过，难过自己成为他的拖累。
冷冽的低气压笼罩过来，但男人俊脸看不出什么波动，黑神的眸子一瞬不转地盯着她，“苏年年，你是不是低估了你男人的能力，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
“这种猝不及防的意外，你也有把握？裴司谦你不是神，我也不是傻子。”
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会很累。
男人沉默了片刻，望着她白皙娇俏的容颜，喉结动了下，笑的低哑，“没有发生的事情，却还要去假设，你还觉得自己很聪明？你怎么不假设一下，我当时就算没有赶到，你一个人也能解决？”
“苏年年！”他打断她，手指用了力，原本温淡的脸变得冷漠起来，连眼神都汇聚了浓稠的森冷之意，“那些麻烦一直都存在，不是因为你，我也不需要你为我改变什么。如果所有的危险都能预知，我早就该一刀宰了他。”
苏年年的眼睛蓦地放大，闪过一丝惊惧，抿紧了唇不说话。
这几日来的夜里一直有噩梦缠着她，她看见他浑身是血的倒在面前，脑海中多次闪现他举枪的画面，那么多人围着他，堵死了他所有退路。
不该是这样的，她有时都在想，是不是她加剧了这些争端，打断了这些年他建立起来的平衡局势。
电影还在继续播放着，但显然此时谁都没有心思再看，男人的视线紧紧锁住她的脸，自然没有错过那一丝恐惧。
苏年年愕然了几秒，“可是……他怎么胖那么多，你们那伙食那么好？”
这才多点时间，完全没了之前仙气飘飘的样子，她差点没认出来。
“只吃不动，自然会胖，不然你以为我把他弄过去是训练身手的？”裴司谦握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那些还未消除的伤痕，语气说的寻常，垂下的眼睑盖住了眸低的阴影。
他当初就应该直接弄死他。
苏年年沉默了，视线落在前方播放的电影上，昏暗的光线下，她将脸歪靠在男人怀中，似乎看得很认真，但好一会都没见她目光波动一下。
“嗯？”苏年年一愣。
裴司谦的视线转移到她白皙的脚踝上，鲜红的勒痕还在，望着他曾经亲手戴上的那个脚镯，目光一闪过心疼，“那个镯子除了能定位，还有录像的功能。”
在苏年年惊诧的眼神中，他抬眸与她平视，语气极尽认真，“苏年年，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即便没有我，你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不是吗？”
他看了视频，看不到她的身影，但凌乱的画面和声音，他也能感受到一个生命的倔强。
用一种自毁的方式换取一线生存的希望，怎么能不让他惊艳。
想起这几日晚上她睡得极不安稳的样子，还以为她是被边珩吓到了，联想到她刚才的话，狭长的眸子陡然一黯，“你在怕我？”
他努力不想让她看到的画面，却还是吓到了她。
苏年年闭上眼缓和了几秒，才轻轻动了动唇，“对，我怕你，怕你出事，也怕小骆出事。”
裴司谦的眸色愈发的深沉，看着她不说话。
苏年年斟酌了一下，缓缓地继续道：“因为我，让你多了很多顾虑，我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如果那天，小骆的视频是真的……你该怎么办？”
亲昵的吻落在她头顶，裴司谦望着她出神的样子，声音波澜不惊地询问，“怎么了？”
苏年年视线停留在前方，静了好一会，才闷闷的出声，“你是不是很早就猜到了他的目标是我？我要是一早就离他远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似乎给他添了很多麻烦，连着和唐家的争端都有她的一份。
裴司谦眼神倏然变得晦暗起来，掰过她的小脸，低沉的声音染了凉意，“苏年年，我一早猜到他的心思，那也是因为我不喜欢你身边有任何异性的靠近，别说是他了，任何人我都不会高兴，你要是因为这个自责，那也不必出去工作了，乖乖听话在家待着岂不是更好。”
“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