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她才缓下一口气。
“帮我撕了吧。”
听着她好像无所谓的语气,阮煦心里那团火冲到了头顶。
“不要!画做错了什么。你应该撕的是那个女人的脸皮才对!”
阮和心里烦闷得很,只想出去透透气。
隔壁是阮柔的房间。
当时阮柔跟着她妈妈出国之后,阮正行再娶生子。阮柔的房间给了后来出生的妹妹。
再后来阮柔回来,阮正行让阮煦和阮和一起住,把房间腾出来给阮柔。又私自把阮和的画室改成了阮柔的琴房。
阮和因此丢失了一批原稿,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那几张。
她也是那时才明白,爸爸并不是重男轻女,只是从来没有将他们三兄妹当作过家人。
阮和心里冷哼,在他们心中她到底只是个透明人。自己只需要乖乖办好这个角色就行。
可她偏不让阮正行和阮柔如愿。
她刚找了个离季廷北近一点的位置坐了下来,想听听他们的谈话。
楼上却摸索下来一个身影揪着她上了楼。
阮和捏了捏阮煦的脸。
这人好像长得有点……狡诈。
顿时她完全醒来,刚才真不该攀上他这尊大佛,折返回去求着他送自己回来。
他倒是挺享受的样子,也不逃离她的视线,坦然自若地接受着她的打量。
“等我想到再说吧。”
“行啊!”她爽快接受,“回见。”
“季师兄今晚不去校友会是因为姐姐吗?”
季廷北没有回答,阮和权当他默认。
“我还以为季师兄会去,结果扑了空。”她痴痴地自嘲。
“师兄和姐姐的感情不好吗?怎么我今天都没见你笑过。”
季廷北对阮柔没有感情可言,只是家里非要和阮家联姻,他不爱阮柔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脱身。
关上门后,阮和站在二楼观察了一下楼下的人。
阮温和阮琛一言不发地坐在一边,倒是阮正行和阮柔一直在和季廷北聊天,约时间见季家父母。
季廷北没有答话,这个角度阮和也看不见他眼里的态度。
不一会,季廷北起身出去接电话。
阮和也偷摸跟着出了去。
黑色的卡宴划过春江别墅区,稳稳停在阮家别墅门口。
阮和还没下车就看见了院子里停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虽然她有些散光,但也一眼就能在昏暗的灯光里认出是季廷北的车。
她堵了他一晚却扑了个空,没成想他却在自己家里。
“谢谢陆总。”阮和打开安全带就准备下车。
“随便你吧。”
“姐……你不能。”
是啊,她不能。
所以她不主动去堵季廷北了吗?
“早点睡,明天我不想听到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你迟到了。”
公司在阮温手里,家里的人也只会围着阮柔转。
在他们的心里,阮正行、阮温和后来回来的阮柔才是一家人。
阮煦的房间、她的画室,就连她一直喜欢的季廷北,只要阮柔撒撒娇就能轻而易举地拥有,凭什么?
阮和气得发抖,握着拳的手指甲深深嵌进了肉中。
她甚至不敢多看一眼那张纸,自己最珍视的东西却被那个表面菩萨、背地里蛇蝎的女人当作垃圾。
“不枉我疼你,知道给我通风报信了。”
“嘘!”阮煦神神秘秘地关上门,然后从床头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阮和眼尖,一眼就看出是什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从哪里找到的。”
阮煦气汹汹地冲隔壁房间指了指。
阮和话音落下,车子便像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
她也懒得理睬他是有多迫不及待离开,站在门口停着的红色保时捷前整理了发型,便从容地走进别墅。
别墅里围坐着的人中,阮和一眼就看见了季廷北。
见她回来,其他人也只是瞥了一眼,仿佛将她当作透明一般。
只有季廷北出于礼貌对她点了点头。
“以前爸爸总提起
季廷北刚挂了电话,就看见浓浓的树影下走出一个妙曼的身影。
“季师兄。”
那女声柔柔地荡开,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水面。
可季廷北只是礼貌地应了声,再不见任何波澜。
阮和走到他的跟前。
陆晏景挑挑眉。
“就一声谢把我打发?”
呵,这女的把自己当司机了?还是不带付费的那种。
“那陆总想怎样?”
阮和直勾勾盯着他看了两秒,这么一看他和季廷北还是有着天差地别。